惠帝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后才答应了大长公主的请求:“既然姑姑如此说,朕岂有不准的道理。”
大长公主显得心情非常激动得到了惠帝了应允之后,在朝臣一阵惊讶的、怀疑的目光之中,满脸喜色地带着萧韫之和云莞离开了金殿,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孙儿一般。
至此,已是未时末尾,朝会终于结束。
惠帝面带笑意地送着大长公主离开,神色严厉地着令大理寺彻查桃花江修筑之事,而后匆匆散朝,回到御书房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密旨传往南方,着令姚青山调查萧家以及萧家已故长子萧鹤及其妻子。
与此同时,因着惠帝态度转变,决定彻查桃花江,太子惊慌失措,散朝之后,急切赶往御书房。
铭王则显得非常得意,对太子道:“这两位小民,是我朝第三位击登闻鼓的百姓,却是第一个白衣之身,多亏了这两人,才让生活在京城锦绣繁华之中的我等,看到了南方灾民的情状,纠察贪官污吏,实在是勇气可嘉,太子皇兄,你说可是?”
太子虽然已经年过三十,是惠帝最大的孩子,但是,不知是何缘由,他的脾性,甚至无可与韬光养晦多年,近几年才露出锋芒的铭王相比。
听到铭王这样的话,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你又何必得意得太早,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了么?”
铭王故露惊讶:“太子皇兄这是何意?”
太子自知失言,面对铭王笑吟吟的幸灾乐祸的神色,心中憋不下一口气:“白衣之身,哼,指不准,将来这位站在你我的面前,与你我也差不了多少。”
说到这里,太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何况,你想想今日父皇态度的转变。”
说到这里,太子成功地看到铭王面上笑意渐收,越发感到被呛了回去的痛快,不再多言,急忙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里,秘旨刚刚发往南方,惠帝问张达:“你可觉得,他是敏乐的孩子?”
张达摇了摇头:“回禀陛下,公主小时候还在宫中时候,奴才无福见过公主,实在难以决断。”
惠帝哼了一声:“朕倒是觉得,这个事儿十有八九。”
他喃喃自语道:“只是不知,这个孩子的出现,到底是意外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
敏乐公主确实不太引人注意,二十年前,惠帝初登位之时,也曾在短时间内查找这位公主的下落,但也没有尽了十分的心思,毕竟她是先帝唯一的孩子,虽然那时几乎已经无人记得这位公主,甚至觉得她已经不在世上了。
自然,惠帝也没有大范围仔细地查找,不曾想,二十年后,这块代表着先帝的子女的玉佩,横空出世。
惠帝想了想,道:“安排一些人,瞧瞧那萧韫之,事无巨细。”
张达微微敛眸:“是。”
“陛下,太子还馇蠹。”
提到太子,惠帝的脸色便不太好:“哼,废物一个,有本事做事,却没本事将尾巴抹干净,还来见朕做什么,不见。”
说完了这个事,他继续道:“你传人去跟大理寺卿说一声,该查的人,不必忌讳。”
作为惠帝的身边人,张达知道,这个所谓该查的人,便是国舅,如今的皇后的胞弟,也是当年的河道总督,如今皇后母族依旧势大,是在背后支持太子的主要力量。
他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
獾奶子,迟迟不等到惠帝的召见,心中越发焦急,在第三次被小黄门告知,陛下不见之后,终于离开御书房,往皇后寝宫而去。
另一边,被大长公主带离了皇宫的云莞和萧韫之,坐上了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马车上,大长公主满脸慈和,一脸微笑地看着两人,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云莞和萧韫之的身上,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放在萧韫之的身上,好像在仔仔细细地看着什么,只是面上微笑慈和的表情,实在让云莞心中难得感到忐忑和不安。
倒是萧韫之,好似浑然不知一般,任由大长公主打量。
直到快到公主府了,大长公主才轻叹一声:“你长得也有几分像你舅舅年轻的时候。”
说完,大长公主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几分:“罢了,不提这个。”
她目光怜爱地看着萧韫之,“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萧韫之道:“大长公主如何肯定,我便是敏乐公主的孩子?”
换句话说,大长公主如何确定,他的母亲便是敏乐公主。
大长公主握着手中那块玉佩,道:“这块玉佩,是我亲自替你母亲选的,上边的修痕,是我亲自着人修补起来,玉一定是你母亲的玉。”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又缓缓笑了:“何况,我一见到你,便如见到你母亲一样亲切,错不了的,我虽然三十多年未曾见过你母亲,但小月儿在本宫的脑海里,样貌依旧清晰,她是本宫最疼爱的小侄女,本宫不会认错。”
萧韫之不置可否,他并不觉得,自己长得跟母亲很像,以至于能让三十年未曾见过母亲的大长公主一眼便能从他的身上,看出母亲的影子。
萧韫之心中有些猜测,也许,这位深居简出的大长公主,依旧如年轻的时候那般聪慧,或许,她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很快便到大长公主府了,公主府内的人并不多,大长公主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