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之神色微冷:“你不肯说,是如今我尚且对你客气,我便瞧瞧,你能撑多少时日。”
丢下一句话,以及满心疑惑的龚存文,萧韫转身便离开了。
龚存文是个关键人物,即便是个老顽固,守口如瓶,但萧韫之不信不能从他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只不过如今在外,行事不方便罢了。
曹世荣、司马长良的人虽找不上他们的踪迹,但也不宜在外长久停留,需尽快回到陵阳城才是。
少年轻吐了一口浊气,云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戳了戳他的后背:“姓龚的还是什么也不肯说么?”
萧韫之笑了一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跟前,轻叹道:“是个有些难办的老顽固,守口如瓶,忠心得很。”
言罢,萧韫之感叹一声:“若是我朝多几个这般心志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止住了话头,不愿说下去了,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云莞却觉得,从萧韫之那样无可奈何、隐含失望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点意难平。
正当年少的少年,谁人心中没有鸿鹄之志,期望有朝一日,驱逐鞑虏,建立不世功勋,封侯拜相,长留青史,流芳百年。
即便萧韫之是个看起来纨绔无所事事的混世魔王,但云莞心中知道,他的心中,装着偌大一个东澜国。
远离庙堂,身在江湖,却心系天下。
那颗热忱的少年心,绝非如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云淡风轻。
她喜爱的少年,心如明月,照的是天下光明。
云莞拉了拉萧韫之的袖口,声音软软道:“可我朝有我家大公子这样智勇双全的人呀。”
萧韫之被少女的话逗笑,抬手轻捏了一下云莞的鼻尖:“我家阿莞嘴巴这样甜?”
“哄我家大公子开心嘛。”云莞弯眸道。
“便是这样哄?”萧韫之挑眉,从龚存文那处带出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云莞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石:“还有这个,送给你的。”
这是一块白玉,是前些日子在石城买下的一块质地上等的玉石打磨而成的,下边缀了水青色的流苏,俨然是精心装饰过的。
萧韫之接过来,眼眸含笑地瞧着云莞。
云莞不知怎么的,突然便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说起来,萧韫之送了她不少东西,她却没有正式给萧韫之送过什么东西,便软声道:“你送了我许多东西,我也没有送过你什么,难得得了一块好玉,便给你做了个随身佩戴的东西,我虽然不会刻玉,但这是我亲自挑选的,这条小带子,是我亲自编的。”
说完,她眸色非常真诚地看着萧韫之,似乎在肯定自己的心意。
萧韫之听着少女娇憨有趣的话,不由得笑了。
他瞧着那玉佩,心中越发喜爱,摩挲了一阵,便低头立即挂在了腰间,眸光灼灼地看着云莞:“我日日带着,绝不负阿莞的心意。”
云莞脸颊有些热,转移话题安抚道:“现在问不出姓龚的多少东西也没什么的,还有时间的,不要着急,咱们便先将人带回去,还怕找不出绵山里的矿石么,我瞧着这段时间天气晴好,你的人便是顺着车辙找回去,或许也能找出些痕迹呢。”
少女声音娇软,说着安抚的话,让萧韫之的心中,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低头瞧着跟前不足自己肩高的少女,不由得轻笑了。
云莞眨眨眼:“?”
萧韫之瞧了云莞好一会儿,低声道:“阿莞,若我日后做了些杀人放火,谋财害命之事,你可会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云莞:“?”
她不晓得,为何话题跳跃性突然这么大,可抬眼看着萧韫之,他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什么答案。
云莞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也杀过人的,你可会觉得我暴戾?”
萧韫之突然笑了,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庞,“那都是该杀之人。”
云莞便弯了弯唇:“若说谋财害命,谋谁的,我的么?”
说罢,云莞护宝一般道:“这样可不行,谁也别打我银子的主意。”
萧韫之这次是真真切切低低笑出声来:“小财迷。”
云莞:“哼!”
但她还是伸手抱了抱萧韫之的腰,觉察少年一瞬间微微的僵硬,不由得弯唇一笑,道:“扶疏公子何时变得这样患得患失啦,什么谋财害命,杀人放火的话,我才不听呢,你只需记住就好啦,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若不负我,我便会陪你的呀。”
萧韫之闻言,缓缓抬手,将少女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少女的发顶,嗓音低低:“我家阿莞何时变得这样傻了?”
云莞踩了萧韫之一脚:“别人还不能让我犯傻呢,不许说我!”
萧韫之低笑道:“嗯,我家宝儿只跟我犯傻。”
云莞:“……”我才不犯傻!
萧韫之一行人并不在外多停留,进入西州之后,只休整了一日,其后,便快马加鞭一路赶回陵阳。
待云莞和萧韫之再回到太平镇上时,已是五月下旬。
这一次出门,将近一个月,期间还派人送了几十个少女回来,交给云珍儿安排着,云玉娘从这些少女的口中,方得知云莞遇上了什么事情。
虽有萧韫之陪着,她心中依旧担忧不已。
云莞一回到家中,便被云玉娘一阵唠叨。
“你这孩子,说是出门去谈几日生意,这倒好,一连出去一个月,连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