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莞一笑起来,便非常有亲和力,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刻松懈了下来。
萧浮生不动声色地站在后面,瞧着云莞一阵恩威并施,不禁勾了勾唇角。
现下负责酒坊的掌柜,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人称魏叔,恭敬地道:“东家,现下酒坊一切已准备就绪,就定在三日后开张,就等东家来瞧瞧,不知安排可还要不妥之处。”
云莞来意确然如此,当下也撇去别的面子工程,道:“先让人将车上的酒卸下来,魏叔,我带我走走,我看看酒坊里的布置。”
魏叔应下来,便带着云莞去了。
酒坊是个两层楼建筑,二楼布置成雅间的样式,四面环窗,一楼则是开放式的空间,总体布置上云莞比较满意,只是一些比较布置上的细节,提出几个建议,魏叔都认真地记了下来。
正在为此松一口气的时候,不想下一刻,云莞看到了摆酒的酒柜、以及底下酒窖的时候,却一连说出了好几个问题。
一楼酒柜的卫生清洁程度、干燥程度,呈现的视觉效果,这些还是小方面的,但到了地下酒窖,问题就多了,一连说了七八个。
魏叔听着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心中对要求颇高的云莞也有了短暂的认知,想着东家年纪轻轻,也只比他的孙女大了两三岁,却已经这般稳妥聪慧,比他们这些年纪的人想得还要多,越发敬佩了起来。
云莞最后笑道:“大体上也就这些,还有时间能修正过来,要知道,咱们做酒坊的,保持酒的味道与品质,是第一的大事,任何与其相关的物件,都要百分之百地做好保障,否则,一坛酒在这里放个几个月一年半载,甚至三五年的,便有可能因为环境的因素彻底毁掉。”
“姑娘说得是。”魏叔深听了云莞的话之后,深以为然,越发为先前的不谨慎感到羞愧。
云莞道:“好了,大家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收拾好了之后,咱们拿一坛酒来开坛,晚上庆祝一番。”
一说着,众人都欢呼了起来,云莞瞧着,不禁莞尔,直到看着运来的酒都放好了,与店里的几个伙计共饮一杯之后,才去了后院早就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而顾庭则匆匆回家去了。
云莞这才有时间问萧浮生:“二公子要去办事了么?”
萧浮生好笑道:“阿莞,你为何总不愿意唤我一声二哥?”
云莞:“……”
萧浮生似乎也只是打趣她一下而已,道:“事情不着急,我也只是来见几个人罢了,这两日便能办好。”
云莞:“哦。”
她其实并不清楚萧浮生要来办什么事情,但总有一种直觉,念此,云莞问道:“跟萧扶疏有关么?”
萧浮生一愣,“阿莞若是想知道,不如日后去问兄长。”
云莞撇嘴,“算了,我不问了,不过二公子可要小心些。”
萧浮生应下来,“赶路一日了,你先好好休息。”
云莞点头应了下来,萧浮生出去的时候,还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声,霜儿跟琛儿都叫自己一声二哥哥,不知云莞怎的不愿意叫。
云莞满头黑线。
萧浮生便停留在另一间客房,不过他似乎有自己的事情,即将日落的时候,便出门了。
云莞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便起来了,彼时已经日落,酒坊里的伙计们还在因为她先前的建议做些修正,见到云莞,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云莞含笑应了下来,魏叔过来跟她汇报进度。
云莞笑道:“都先别忙了,先吃过晚膳再说,还有些时间,不着急。”
众人听着都应了下来,晚膳是从外间的酒楼预订的,云莞有意尝些京城的口味,连酒都叫了好几坛过来,餐桌上没有多少规矩,听着魏叔和几个伙计说起了些京城的风土热情和酒楼趣事。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兴致高昂,在云莞跟前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原本恭恭敬敬叫她东家、云姑娘的,几杯酒下肚,年轻一些的伙计,便一口一声地叫唤她为“小东家”,多了几分亲切,云莞暗道自己便是正正经经的东家,这么一叫,反倒像头上还有个人似的,但也并不阻止。
到了第二日,包括云莞都是一大早起来做准备的,虽然尚未开业,但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少,光是临时培训,叮嘱些买卖的细节,便足够花费时间了。
直到午间,云莞才有时间出门一趟。
有些东西还需要采买,魏叔让一个名叫七斗的伙计跟着云莞一道出门。
云莞毕竟第一次来京城,对京城不熟悉,还得让七斗带路。
经过昨夜一道喝酒之后,店里的伙计对云莞已经没那么害怕了,甚至瞧着云莞年纪比自己还小四岁的,买了东西都不让云莞拿着,非要自己来,生怕重一点的东西就能压垮小东家瘦弱的小身板似的。
云莞阻止不得,只能随他而去。
“七斗,你这名字好别致。”云莞笑问道。
七斗乐呵呵跟在云莞的身后:“小东家有所不知,这名字是我娘给我娶的,说她怀我的时候,家里都没粮食了,夜间梦见有个人送了七斗米来,第二日,果真有好心人送了我家七斗米,两日后我娘就生下我了,便这样取名了。”
云莞听罢,不觉失笑。
正说着话,身后的道路,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呼的声音,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