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黎尘不仅被没收了礼物,还被牵连着多训了一早上。
夜晚。
冬日的夜晚在京城总是来得很早,而在西北这会儿也不过才落日而已。
宫天歌上了车,太阳还未下山,已经有阵阵寒风了,她整了整身上油光水滑的大氅,晚上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她必须提起精神来。
镜一见她来了,立马跳下车屈膝跪地。
“这是做什么?”宫天歌被这么一个大礼行得发懵。
“多谢唐小姐的丹药!”镜一的木头脸上毫无表情,吐出这番感谢的话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违和。
“不必如此。”宫天歌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着,随即就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徐家,宫天歌没有让镜一在门口停下,反而在一个可以看见徐府门口的小巷口停住了。
估计这些西北之地的名门这两天就在赵家和徐家之间轮着跑了,有些还是熟面孔呢。
徐扬帆虽说连年来都没怎么在台前招待客人,但到了这个场合,举手投足还是能撑得起场面的,只是脸上总有一些稚嫩的不自在,宫天歌稍稍放下了心,看他的气息如今至少也是大灵师九星的实力,看来这段时间还是把丹药的药效发挥到极致了。
她的目光再度转向同在门口招待客人的另外几人。
刚刚她心下还赞扬了徐扬帆几句,可一看向另外二人,这赞扬的话怎么都想收回去。
一个中年男子正熟络地招呼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客人,面上是自然热情的笑容,从见面打招呼,到叫下人来领着客人往里走一步步安排得有条不紊,还能牵头搭线地把几个客人介绍到一起,对这些人可谓是做足了功课,冲上谁都能叫上名号,比起那个耳根还要微微发红的徐扬帆可是老道了不少。
而另一个一身锦绣华装的妙龄女子也是丝毫不弱,虽说似乎面对一些人还是叫不出名字,但好在落落大方,即使遇到了尴尬场面也能轻而易举地化解,一笑还有两个酒窝,惹得人都不好意思再发火。
宫天歌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叹息这个徐扬帆还是太嫩了。
好歹徐家也是商人出身,这种场面功夫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好基因。
徐扬帆对上这两个人,若是没有自己还真就是任他们宰割的份。
兴许今日来的客人是三个人一起请来的,彼此之间应该互相没有通过名单,所以每个人都遇到了几个自己不熟悉的人。
徐府内估计这会儿也该手忙脚乱了。
宫天歌再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才弯身下了马车。
“镜一你今日一定要随时准备在我身边。”
“是!”
吩咐好镜一,她再看了看徐府上空的那片晚霞,微微眯了眯眼睛,绚丽的光落在她眼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宫天歌喃喃道。
……
当徐扬帆看见款款而来的宫天歌,心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放松,她可终于来了。
在看见她之前,徐扬帆都在怀疑这个莫名其妙找上自己的女人会不会到了最后关头不愿意来了。
她消失了那么久,而自己这几日在家族里与二叔和妹妹斗得不可开交,若非看见她了,自己心里都要放弃了。
还好,她来了。
徐扬帆脸上扬起看见了救命稻草的表情,对上了宫天歌:“唐姑娘!幸会幸会!”
“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你太明显了。”宫天歌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偏过头对他低语道。
果然,徐扬帆余光看了看那两个人,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边,顿时心里一凛。
“没事,就是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没关系,只是你最好管好自己的表情,今日人多眼杂,你未来是要做家主的人,不要喜怒形于色。”
“是。”徐扬帆点点头,唐海说的话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就会听,她的声音里总有一种让他不自觉服从的魔力。
“去吧,随便叫个下人带我走就好。今晚的场子要好好加油啊!”说着宫天歌用力捏了捏徐扬帆的手。
徐扬帆差点没通红了脸跳起来,好在他先前记得她的嘱咐,脸上仍是方才热情的笑,丝毫看不出心里的紧张。他点点头称是,随意点了个侍从带了宫天歌下去。
余光再次扫过那边,看他们已经面色如常地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手心里那张刚刚被塞进来的纸条都要被汗水浸湿了。他不敢多想,把它胡乱塞进了袖口,继续上前招呼还在不停往里进的客人。
而宫天歌已经被带到了一个高台上坐下了。
比起小巧精致的赵家,徐家明显更财大气粗。
赵家那时也才请了三十多个人,而这个徐家的高台,一眼望去估计至少能容纳上百人,来的客人至少过了半数。
以圆形环建的高台上已经坐了许多人,最下面是个如斗兽场般的圆形表演台,确保了高台上的每个人都能看见表演台内的画面,这会儿正进行着歌舞表演。
宫天歌无聊地向周围看去,自己坐在最靠近表演的低层位置,椅子旁边的小桌上有瓜果零嘴,还有茶水和一旁侍候着的仆人。
啧,徐莫天这人都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宫天歌咋舌,想着这大西北里最有钱的是萧重月,第二有钱的估计就是徐莫天了吧?
这台子都是用大理石造的,真是……壕无人性。
她眼睛再次往晚霞那边的天空扫了扫,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