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喜婆觉得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时,一直静静地坐在那不出声地宫歌终于出声了:
“奴家闺名唤作。”
这语气,也不带着女儿家的羞涩,更没有什么将为人妇的温柔,只是硬邦邦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旁边的喜婆给梗得喉头发堵。
林翰文却是一点不高兴都没有,反而脸色愈发温柔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唐海自己自己的名,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要叫这个名字,听起来怪别扭的。
只有旁边的青栀,险些笑出声来,只能死死地掐住了自己胳膊上的肉,艰难地憋住呼吸。
这名字……绝对是宫歌自己临时编出来的!
平日里少将军都叫她歌,可这名字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了,自然就叫了。
只是听着……就和叫狗似的,真是奇怪。
林翰文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柔和地看着宫歌,轻声道:“那……,我们走吧?”
“……嗯。”
宫歌强忍着对林翰文的愧疚感,默默地点零头。
林翰文感觉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上前弯下腰时,一股清冷好闻的药香幽幽地探进鼻腔,勾得他心里心里又是一悸,手上的动作便愈发紧张了起来。
宫歌也没有挣扎,顺从地被林翰文拦腰抱起,然后直挺挺地被他给抱出了门。
尽管披着红盖头,但宫歌的精神力还是扩散的,以至于也能够看见在场的每一个人。
几个孩子是最开心的,兴奋地在迎亲队伍中间左钻右钻,上蹿下跳的,就和几只猴子似的在里面捣乱。
而旁边的大人们,虽不至于兴高采烈,但脸上的祝福却也是真的。
尽管这唐府里,谁都清楚,这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一场利弊权衡、威胁人心的交易,哪怕披上了一层红色的喜字还有如砂糖般甜蜜的外衣,也藏不住这里头冰凉的刀光剑影,更藏不住这里头透出的层层杀机。
唢呐声吹得极响,配着喧闹的锣鼓声,还有沸腾的人声,吵得宫歌的脑子都有些微微发胀。
“别紧张,等到了林府就好了。”林翰文微微低下头,在宫歌的耳边低声道。
宫歌听了这话,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到了林府就好了?
怕是如今对于她来,林府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吧?
林玉这次出的招一定是大招,而最能重创她的地方,就是在林府。
宫歌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林玉的心思,如今进了林府,才是这场战役真正打响的时候!
林翰文轻柔地把宫歌给放进了喜轿,在众饶吆喝声中,含羞带怯地笑了笑,脸上红扑颇,一双一向温润好看的眼睛里此刻也闪着亮光,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车队在热情洋溢的唢呐声……喧的锣鼓声和鼎沸的人声中启程,朝着林府的方向而去。
这下子,宫歌在喜轿里更是昏昏欲睡了。
“主子,目前在迎亲队伍里没有看见可疑之人。”
突然,青栀冷静的声音响起,给宫歌昏昏沉沉的脑子又来了一激灵。
宫歌腾地直起了腰,连忙道:“好……好,你们盯着就好。”
“是。”青栀应声道。
宫歌疲惫地把酸疼的脖子往墙上一靠,叹了口气。
这成亲也太难了,才刚进行个开头,她就快不行了……
好在唐府离林府路程不远,不一会儿喜轿就到了林府大门口。
外面,似乎是礼官递给林翰文喜弓,新郎要在喜轿上射三支剑,以求新娘子的顺遂平安,家宅喜乐。
宫歌只轻微地感受到了轻微的几下震动,动静便消失了。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礼官的声音:“吉时已到!新娘下轿——”
宫歌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只白皙宽大的手掌伸了进来,便也伸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这手心里面。
“跨火盆,去霉运,祝新人红红火火——”
宫歌抬脚跨过火盆,一只手被林翰文紧紧地攥着,也抽动不得。
“拜堂——”
宫歌和林翰文齐刷刷地在蒲团上跪下。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宫歌最后一次弯下身子,却猛地察觉到了身侧有人靠近,尽管不明显,顿时,一直昏沉的眸光猛地清冷了起来,眼底划过了一丝冷意。
精神力缓缓释放出,环绕在身体周围,就连灵力都轻微调动了起来,微微萦绕在宫歌指尖。
这么一路上都平平安安地过来了,估计这手脚也就是这个时候动了!
“礼成——”
礼官高声喝道。
林翰文站起身来,却猛地发现一旁宫歌还跪在蒲团上没动。
“唐……,你怎么了?”林翰文有些焦急地问道。
这会儿宫歌突然不动,旁边的人都开始疑惑地看着他们了。
却没想到,盖头底下传出来一阵软软糯糯、酥得人骨头都要软掉的娇嗔:“翰文……奴家……起不来了……”
林翰文被这一声撒娇给撩拨得红到了耳朵根子,离得近的林业明几人也都听见了这一声,不禁都纷纷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位唐姑娘平日里看着强势,到了这时候还是会和人撒娇的,倒真流露出了几分女儿家姿态。
林翰文连忙半扶着宫歌的腰把人给搀了起来,却在搀到一半的时候,猛的顿了一下,像是衣摆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似的。
“咦……”林翰文有些疑惑地低头,朝一旁的青栀道:“的衣摆像是被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