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有这通天的本事,请动别人来救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女子!”红胭嘲讽地冷笑,“早知是这样,我还不如早早死在乔家,也省的承你这份大恩!”
她把“大恩”二字咬得很重,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姐姐……”红素美目含泪,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呵……这么多年了,你最会用的还是这一套!这么楚楚可怜地摆给谁看?这儿可没有哪个情郎!”
“红胭!”红素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滑落,她恼羞成怒地打断了红胭的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红素难堪地紧咬下唇,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低下头不敢与红胭对视。
红胭见她这副模样,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一点长进都没有……唉,本姑娘现在可是新寡妇,待在这儿可不是个事儿,唐姑娘,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个小地方让我好好呆着吧……”
宫天歌神情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再转过头去看了看小脸刷白的红素,随即没有拒绝地点点头,道:“你跟我来吧。”
走出来的路上,红胭的神色不复方才的嚣张和凌厉,倒是一脸冷漠,“你让我见到她,是为了什么?”
宫天歌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试探我们?”红胭站住脚,冷冷地看着她。
宫天歌也转过身,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没错。”
红胭绽开笑容,璀璨而又妖艳,“那结果怎么样?”
“我很满意。”
红胭依然笑着,让宫天歌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摄人心魄的女人,“哦?不知是怎么个满意法?”
宫天歌没有回答,而是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除了她之外,我还有一个人想让你见见。”
红胭的笑意僵在嘴角,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宫天歌微昂起头,眼神向下看着红胭。
这个眼神,让她一瞬间有一种自己被人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的错觉。
红胭慌乱地别开了眼,却发现宫天歌早就转过身去走了,她也只好加快脚步跟上。
不知怎么,她觉得这个唐姑娘走路真是太快了,明明身子都没怎么动,轻轻一飘就飘出去老远,害得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心跳乱得她呼吸都十分困难。
终于,宫天歌疾行的身影在一间小小的柴房停住了。
“因为她似乎状态不好,不能把她安置在房间里,就只好先放在这了。也是你的老熟人,进去见见吧。”
红胭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轻轻摇着头想要往后退去。
她刚刚就想明白了,红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请得动这么厉害的人!如今她带着自己来见妹妹,也不过是想看看她们之间姐妹情深到了什么程度。顺便警告她,既然自己的妹妹会被放在这,那自己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
她自信方才在红素面前没有露出马脚,可如今,既然这个人能把红素给安置在这里,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变出一个活人来要挟她!
宫天歌在红胭身后,用手轻轻推了她一把。
红胭双手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颤颤巍巍地附上了那扇小门的门把,门锁没有锁上,只是斜斜地挂在把手上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细小的声音似乎惊动了里面的人,里面突然传来凄厉而又嘶哑难听的女人的尖叫声。
“啊——”
红胭惨白着脸急急往后一退,一时不察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宫天歌面色如常,向前一步弯下身子来将红胭扶起。
“起来吧,进去看看。老熟人之间叙叙旧。”
“不!!不……不……”红胭如同见了鬼似的,拼命摇头,身体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宫天歌的束缚往后退去。
可宫天歌右手死死扣住了红胭的手腕,迫使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宫天歌拉到门前。
宫天歌不容分说地将门推开,门大开的一瞬间,里面的情形也暴露在二人眼前。
柴房里堆放着的就是一些干草跺还有柴火,虽然将军府素来整洁,可这里也还是杂乱不堪。
只见里面的干草堆上,正狼狈地坐着一个尚且能辨认出人形的女人,头发散乱着,上面沾了不少草屑和灰尘,头发凌乱地纠缠在一起,衣服松松垮垮地套着,几乎能看见里面裸露的肌肤——虽然也已经肮脏不堪。
这人痴痴傻傻地抱着一个布包,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哭着大喊,一会儿又笑嘻嘻地替布包整理整理,像对待一个孩子……
孩子……孩子!
红胭眼中划过一丝恐惧,对……她怎么能忘了,之前她手上,也是沾染过一条人命的!
疯子笑嘻嘻地看着怀里的布包,嘴里锦儿、锦儿地轻轻哄着,双手轻轻摇晃,就是在哄人睡觉的样子……
乔锦!是乔锦的娘!金氏!
红胭恐惧地看着这个女疯子,金氏?
这个女疯子似乎总算是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混沌的眼睛就抬起来看看,嘴里含糊不清地哄着那个“婴儿”,“锦儿不怕不怕哦……娘亲看看是谁来啦……”
而当她看见红胭时,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而马上,就化成了怨毒和狠辣。
只见这个女疯子啊啊地叫着,张牙舞爪地像红胭扑过来,“啊——是你!是你害了我的锦儿!”
金氏怨毒的眼神如一柄利刃扼住了红胭的咽喉,她一时间忘记了闪躲,就被金氏扑在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