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个彩月被拖了出去,房间内的恐慌氛围愈发浓郁了起来。
但那袋钱袋子的声音,却是沉甸甸地落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好些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像是在用听力来数这里头究竟有多少金叶子。
宫天歌接着问了几个人,这一回,指认的人却多了起来,被包围起来的仆役人数越来越少,仆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拖了出去。
一时间,声嘶力竭的哭嚎求饶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寒气自脊椎骨一路冒上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
宫天歌也不论他们说的这些话真实与否,只要指认了,一律都给一小袋金叶子。
明显地,这里站着的人眼睛都快红了,余光一个个地都死死盯着旁边站着的人手里拿着的看上去鼓鼓囊囊的金叶子。
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这回不止指认刚刚没来的这些仆役了,就是这些自己来了的,都在互相指认别人写了信,或许他们在今晚之前,还在一起讨论去了江南之后的生活,甚至他们或许还情分深重。
可在看见了那一袋又一袋拿出手去的金叶子之后,所有人似乎逗跟着了魔似的,疯了似的开始死咬别人写了信。
“主子!我看见他写过信!就在我们刚从洛水城出来的时候。”
“你胡说!我还看见你写过呢!”
很快,房间里就充斥起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声。
宫天歌走出人群,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眼睛淡淡地扫过众人,只一眼,就跟有一块千钧巨石压到了他们身上,顿时,房间内鸦雀无声。
“好了,今晚就这样歇了吧。都给我记住了,别想着动什么花招,他们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见了,我想这荒郊野外的,你们也不愿意就这么留在这儿吧?”
宫天歌冷冷地说完,便挥了挥手,让青栀他们把这些仆人都带出去。
赵邯和徐杨帆仍坐在那没走。
他们可不信唐海这么大的动作,只是为了杀鸡儆猴,鸡杀了,要儆的猴儿可不知道有没有看见这一出戏呢!
更何况,这些仆人那需要用这么多金叶子来挑唆?
她这么做,估计还是为了引出背后更大的主谋。
宫天歌见所有人都离开了,便淡淡道:“来的人是墨乐媱的,你们应该也能知道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赵邯眼睛里略微闪过了几缕寒光:“我带来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其余的手下都早已经安排到各个分舵,大部分甚至都转移去了江南,所以对随行人的审查并不彻底,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些背主通敌的手下,受了主子的恩惠,却又吃里扒外,实在是恨不得一刀了结了的好。
“我这的人也是一样,我并没有带很多来。”
“没错,但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宫天歌冷声道:“我的人最多,我猜墨乐媱也会想要从我这里下手。今天指控别人的几个,我都记住了,我想你们的人能帮我盯着他们的动静。”
“你的意思是……”赵邯皱了皱眉头,”你没有把那些被抓出去的人杀了?”
“当然没有!”宫天歌扬了扬眉毛,“啥那么多人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变态!再说了,到时候我这人手也不够用啊,只不过是为了引出那个真正的奸细罢了。”
“你想怎么引出来?”赵邯有些不明白。
宫天歌轻笑一声,道:“如果你是那个奸细,发现自己效忠的人一击不中,甚至自己的行踪快要暴露了,你会怎么办?”
“赶紧联系那边的人,让他们帮忙救自己?”赵邯眸色一深,原来她是这个用意!
宫天歌点了点头:“我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希望能把那个奸细吓得方寸大乱。他发现我察觉到了他的行动,自然想要掩盖过去,而只要他一有动作,我们就能发现了。”
赵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派人盯着他们的。”
“我也会。”徐杨帆也跟着道,“我们这一次去江南,本就冒了极大的风险,能挑着过来的都是些信得过的人,若真是他们,那也太让我们失望了!”
宫天歌笑了笑:“那就拜托二位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
一晚上没人能好好合眼睡觉,哪怕已经奔波得十分劳累,也因为方才的惊心动魄而睡意全无。
接下去的几天,几乎所有人都是草木皆兵,尤其是站到宫天歌跟前的几个,若是和她面对面撞上,能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
宫天歌却表现得十分淡定,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带着顾沉和顾鳞出去玩儿了一圈,似乎那天晚上的刺杀根本不存在一样。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倒是让仆人们稍稍放松了点心情。那天晚上的阴影似乎已经消散了,可当每晚入睡时,却又能想到已经消失在自己跟前的之前同他们一起办事的人。
宫天歌看着窗外有些阴阴的天。
“今晚怕是要下雨了。”
青栀也过去看了看,空气里有些潮湿,还有些蜻蜓在低处飞行,风吹得有些厉害,她便顺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把窗户打开吧,我想吹吹风。”
宫天歌淡淡出声。
青栀便又把窗户打开了,“这风有些大,好在是夏天,不冷,要不然钟老先生看了,定是又要来责怪我了。”
“是我让你开的窗户,他骂你做什么?”宫天歌好笑地看着青栀,“再说了,他现在想骂也探不过来头啊!他估计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