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聚一聚,我去那边看看。”
说罢,李曰转身,没有回到刚才的地方,而是往写有“仁”字的那道石壁走去。远观了这么久,他想近距离感受一下,这作笔之人当初题字的心态。一个看起来简单,但意义深远,与周围所有文字保持着距离,以及文体上的特别,使得周围的气氛十分独特。又因为一些人避而不观,却在看了之后,对其他的内容已经失去兴趣,所以,参透“仁”之精义,才是他现在的目标。
“太特别,我们求的是真法,不是盲目追崇和信奉。”
他渐渐走近,驱离目随的感觉,用心去感受,当把手伸过去时,石壁一阵扭曲,如化成了一滩泥,所有的文字发生变形、拉升,直到完全认不出来。但仁字毅然坚挺,大同万象,无论石壁怎么变化,那简单的几笔依然保持稳定的结构,不辨之人,也能认得,这变形的文体还是原来那个文字。不管谁想改变它,真形若保证,只是随笔之法不同,和人的心态有关而已。
“刚、韧、流、稳,随风、行云、山泽、湖海。大笔修茅,锋劲饱满……”
太多太多,李曰心悟繁多,理不通的麻絮越来越多,他的神识海忽然雷电交加,原来沉淀不动的精神力开始挥发。一笔一划就是一道念力飞驰;一个文字使数道念力碰撞;一则含义就结成光茧。
这里是神识的海洋,海水蒸发,云雾初成,一颗颗由精神念力组成的光茧逐渐成形,十颗、百颗、千颗……
海洋消失,云雾亦被构成的光茧吸干,初坯成形,表面坑坑洼洼,像是手糊的面团,形状各异,却相互之间排斥,又受牵引,一千零二十四颗光茧以网状的结构,不仅使得神识的强度提高了几倍,还使得感应的范围由百丈提升到千丈。
“怎么回事?”
李曰睁开眼睛,石壁遮挡了他的视线,仅能看到周围的环境,而且之前即使用神识来观察,依然无法穿透石壁的阻挡。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脑袋一阵强热,而后一遍空白,等清醒过来后,神识竟能穿过石壁,探知到千丈之外的信息。
“我的神识变强了,神窍内部开出了一片奇特的空间,这些光茧……”
他闭目内观了一段时间,之前的神窍不过一点穴位,现在则是网状的结构,那些光茧皆由自己的精神力结成,他数了数,足足一千零二十四颗,每一颗都不一样,用微弱的精神丝线相连。他不知道光茧有什么用,但只要自己放开神识,所有的光茧会同时释放影响,使自己的神识保持足够的稳定,而这种结构所辐射的力量,还能穿透一些特殊的阻挡构造,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信息。
“仁!”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字上面,神窍这回异常活跃,一个小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步步往其中一个光茧慢慢走去。他手里握着笔,那笔也是由精神力构成,当走到光茧下方时,小人提笔就划,在光茧之上开始勾勒。
坑坑洼洼的光茧表面,小人划下一笔,留下的印记且不说断续不规则的形状如何,墨迹落笔即隐,接着继续重复,见他挥笔不停,竟然连一笔都作不了。
“这不就是我吗?”
内观之下,原来是意识分散所造成的不同步,自己急求真法,又困惑不解,执笔的小人跟随所悟所感,而旁观者亦是自己困惑的源头,一心两用,对修炼的人来说是大忌。
提笔如若自然,随手无心。李曰看着悬浮在眼前的光茧,这坑洼的表面虽然不能落字,但刻图案还是可以完成。
以其纹,辩其形,执笔落痕,这笔是笔刀,用来雕刻泥塑的工具。他按照四壁上描绘的图案,一刀一划,在光茧原本的纹路上经过添加和修改,相似的图纹即刻成形,并没有出现消隐的迹象。
“不但模仿成功了,而且精神力几乎没有一点消耗,不如把这上面的图案全部描绘下来。”他说到做到,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刀继续在光茧上刻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李曰一个人沉浸在刻画的感悟之中。当一些从参悟中醒过来的修士睁开眼睛继续观察石壁时,发现一边的石壁上有图案迅速的消失。那些闪烁熠熠光辉的文字在失去图案的相衬以后,逐渐变得暗淡,少了一丝灵性,让人更难领悟了。
“怎么回事,那些图案为什么主动消失?是不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还好我已提前领悟,要不然,以现在这些生硬的文体,是如何也感悟不到作笔之人的真意。”
“又是那个家伙,他站那么近,居然影响到了整面石壁,还搅得所有文字变形,还怎么让我们参悟。”
各家反对的声音越来越高,李曰搅乱了一面石壁不说,其他石壁的图案在快速消失。文字一旦失去灵性,那么对应的功法对大家来说就失去了作用。他们本可以轻松领悟,甚至顿悟,但现在,即使天赋一流的天才之辈,也感到头痛,短时间内不可能参透其中的奥义。
李曰一心一意,忙于刻画,小人在神窍中十分渺小,一颗光茧差不多可以刻下一面石壁上的图案。他十分用心,每一副图画完成,石壁上的图案就会消失,连文字上流转的灵性不知逃逸到了哪里去。拥有活性的文字从此陷入死寂,一个个修士从参悟中惊醒,他们中,有的人什么都没悟到,而有的人悟到了一半,更甚者差不多到了悟透的边缘。但结局一样,他们统统被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