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了一遍,当初在剑阁藏书楼第三层,师叔祖为他讲解过的一本“心剑真经”的手抄本,有三层心法:驭剑、御剑、心剑。他一路思考了很久,驭剑有招而势随;意念所指,剑之所至,此为御剑术;而心剑才是真髓,或者说与剑阁凝练“心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心剑者无招胜有招,不再趋向手中的兵器,人的本身就是一把剑,且凝练“心剑”只是剑胚,心中有剑,才刚刚具备剑修修行的条件。
凝练剑胚?从进入东梁庙至今,他都没有真正尝试过,何为心剑?或许师父一开始都没有打算告诉他,所以,进入剑阁之后,他没办法走剑修之路,完全就是糊里糊涂,一步步坚持到今天。
行者,心中有法,假以时日,皆能有法而行,剑者有术,万物皆可为兵,且在高低士。只要心中有剑,无论手中拿的是什么,都可以当做是一把剑,而剑,可以有形,也可以凝形,不过是自己对剑最深刻的认知上,它可以不是一把剑形之器,但一定会成为称手如意的利器。
也许剑阁凝练“心剑”是为剑术天才而准备,但“心剑真经”却另辟蹊径,让不够格的人也能走入剑修的殿堂。从最简单的术到法,对很多愿意学习剑法的修士降低了门槛。
驭剑,驾驭之术,剑有形,招前势后,不懂势的人,即使剑法招式舞得多么完美,在明人眼中看来,那也是花把势,没有实在的力量,只有审美的价值。
势?何为势?清风子师父曾经给自己演示过碎灭指带势的强悍,那种一指破碎的能力可见一斑,而自己不过有形无意,堪堪只是指力的强度罢了,没有势的加成,破灭之举谈何容易。
“一指破碎灭,能有这种力量,势的奥秘到底是什么?山有雄伟之势,站在脚下,我便自知渺小;大河奔流有汹涌之势,站在岸边,我自知危险;无边的海,无边的浩垠,远远望去,不知有多宽广,包容之大,永远都想象不到。”
李曰不停的思考,当一个人无形之中比周围更显优时,势自然便成。
“对,势无时无刻不在,必须有利先行,还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势不是随意愿产生,而是自身所处环境与周围产生反应无形产生。剑法一招一式,若沉,若轻,若杀,若避……人剑合一,其势必成!”
想通了这些,他忽然提剑挥舞起来,“心剑真经”驭剑之术,起初还很生疏,练至几遍后才慢慢熟练,再到后来,出剑如动全身,剑便如他身体的一部分,无形之中,一股势由劲演变而成,点到之处,皆剑气纵横,势不可挡。
甬道内剑气横溢,气势无匹,那幽幽的绿光或明或暗,李曰一边舞剑,一边行进,太古金螳反应实在是快,双镰猛的劈出,亦有借势的力量。然而,双方在势的运用上又很不相同,面对这种在体型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怪物,李曰调整了心态,每一招都展现极致,每一势都杀气重重。
双方第二次交锋,他就占据了相对优势,太古金螳不可怕,它既是防御高手,更是速度极快无比的杀手,要不是李曰修炼了护体术和极好的身法,怕也不是对手。加上他刚刚领悟了驭剑之术,“臣”之剑在他手中舞得霸气,一时逼得太古金螳左顾右望,双镰只为拦截李曰而用,根本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心剑真经配合剑法九章使用,再借助行者无疆这门身法,李曰感觉一下子跃升到了更高的层次,要不是这里空间狭窄,也正好被太古金螳双镰挥舞构成的一张网阻拦,他也许早就从中间跳过去跑了,何至于这般吃力。
即使势成,他也未能成功通过,太古金螳一边后退,一边挥斩双镰,眼前这个人类也真是够快,身影快速变迁,残影几乎连成一线,快似构成一张网,弄得它两只大眼球旋滚得差点分辨不清。
金属撞击的声音一直在甬道内传播,此时,太古金螳在速度上略显颓势,李曰如同一只进攻的猛虎,一方进攻,一方防守,太古金螳被双方的撞击震得倒退。在这个人类面前,它的双镰几乎失去了该有的能力,完全被压制,连一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到。
这样的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当李曰发现金螳呆愣的挡着自己,不得动弹时,他才发现,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然而,太古金螳挡住了唯一的去路,它的身后有一扇门,不知通向哪里。眼看金螳挡在中间,双镰交叉,时刻准备着,只要有一点多余的空隙,它便迅速出击,逆转颓势。
“千钧!”
多日以来,他都差点忘了这门自伤的法门,因为后遗症实在太大,不敢随意使用,但在关键时刻,他又没得选,必须这么做。
才一声大吼,实力便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臣”之剑一剑之威就把太古金螳压到墙角,它本能的挥舞双镰,速度一点都不慢,但身体被挤压的空间越来越小,竟一点也不惧这个把它逼入角落的人类。
李曰眉头紧皱,千钧时间有限,太古金螳连缩骨之能都用上了,就是不放他过去,自己一时间又杀不了,真是个难缠又顽强的东西。
“戮鲸波!”
时间不等人,李曰急忙施展一道声波攻击,试图将太古金螳镇住,甬道空间有限,声波一朝发出,余音回响不绝,太古金螳霍然一顿,在双镰停住的那一刻,李曰脚下一点,趁机穿了过去,连停的意识都没有,身体直接撞在大门之上。
轰的一声,大门直接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