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咏春唏嘘,叹息一声:“天下武夫,能入天象境的寥寥无几,凡是能入天象都能占到这天地几分武运。”他掀起眼帘看向徐扶苏:“老徐死的时候,天地间的武运便空出了一份。”
徐扶苏了然,随手取下腰间的葫芦壶递给齐咏春,“京城有名的莲花白,没喝过吧。”
齐咏春摇摇头,北梁军规森严,他入军伍当教头伊始就没怎么喝过酒。他伸手接过葫芦壶,喝下一口莲花白,酒味醇香甘甜,当即就忍不住称赞“好酒!”
“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办,其余人我不放心。”徐扶苏开门见山道。
齐咏春起身沉声:“但凭世子调遣。”
“金陵郡襄樊城,有个买糕点的读书人,你进城后跟人打听“张衍”,就知道他所在之处。我不确定现在骊阳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但是这个人请齐大哥务必把他带回北梁。”徐扶苏认真地吩咐道。
“此外,再麻烦你去一趟庐江郡,给一个少女带封信,如果可以也把她一并接上。看她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就不要强求了。”
“遵命,世子。”齐咏春抱拳应诺,转身离去,即刻启程出发。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给老徐上柱香。”
前脚刚踏出门的武夫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一笑,走出门。
“匈奴,吐蕃,阿鲁台.....就让北梁的王旗先立在你们这吧。”徐扶苏低声喃喃,望着白芒苍天里静静飘落的雪花,徐扶苏的胸膛中的热血开始慢慢燃烧起来,越烧越旺,似乎可以燃融掉漫天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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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将近,繁华不输长安的京城,伴随一声更夫的梆子声响,大街小巷里忽然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熊熊的火光将上空照耀出一片霞光,在玲珑山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显得美不胜收。家家户户都以点燃炮竹的方法,来贺迎新春。
徐扶苏和宋如言两骑骑马出城,前往大玙山宝莲寺,围观那宝莲寺和尚与烂陀山和尚的辩机。
宝莲寺以佛法高深,佛理通透著称于世,与南少林寺以武为重不同。此番嘉措和澹台绮琴西行北梁,就是要先和这宝莲寺辩机,论一论佛法高低。再后就是南下少林,比武教长短。
且不说雷音寺的两个和尚是否有来打压中原佛法的心思,但在大多数中原僧侣眼中,都是饱含了争锋相对的意味。
等到徐扶苏和宋如言两人登上宝莲寺,才发现宝莲寺前空旷场地上已经有众多四地慕名而来的僧侣和宝莲寺僧侣,还有一些尤喜辩机的香客驻足。
徐宋二人费了一番功夫,使出吃奶的劲才挤到了最里面。中途有不少宝莲寺负责维护秩序的武僧想要拦住蛮横冲撞入场的两人,但是在看到那位白发男子腰间的“徐”字玉佩后,便不再阻拦。其余僧侣见状,知道是北梁的权贵世家子,一让三,三让十,就这么让出了一条道。
徐扶苏走近内圈,发现嘉措和尚穿着一袭紫红袈裟,坐在宝莲寺主持释了老和尚的对面,东张西望,似乎没有丝毫辩机时的紧张。反观释了和尚,光滑的额头上泛起点点汗珠,和嘉措的一脸淡然平静形成反差。这不禁让徐扶苏心头生出几分担忧,释了主持不会因为紧张就输给了嘉措。那岂不是太丢颜面。
徐扶苏思绪之时,察觉到一丝敌意的目光,循着那道目光望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澹台绮琴。澹台绮琴见徐扶苏看过来,便急忙收回目光,刻意回避这位北梁的登徒世子。徐扶苏邹眉,心感疑惑,自己又没惹到这澹台绮琴,怎么单是目光就如此之凶。但他也没有仔细多想,收回心神放在辩机之上。
四周的僧侣在窃窃私语,所聊的内容大都是对释了主持的赞誉,说是平生与人辩机未曾输过,深得佛道精髓,对佛门圣典《金刚经》更是理解甚深,直指佛心。倒是没有多少人看好嘉措小和尚。
窃窃的私语声很快就消失沉没,顿时寂静了下来。这番突变倒是让喜欢热闹的宋如言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凑上前低声和徐扶苏嘀咕:“扶苏,这怎么就那么安静了。”
“辩机要开始了。”徐扶苏轻声应答。
被徐扶苏拉来听佛法辩机的宋如言一阵的不适应。若不是李师师尊佛,他才不来淌这浑水,按捺住性子的宋如言和徐扶苏静静地站在一侧观望。
辩机大会,分别以对弈双方各执一问,相互回答。再由赢的最多的一方继续发问。
一袭紫红袈裟的嘉措率先发问:“为何人生来富贵?”
一语既出,四座寂然。就连徐扶苏和宋如言两位都有些愣住,这每人境遇不同,有和可辩的。徐扶苏将目光投向那位释了老主持,很是期待他的答案、
在听到嘉措的询问后,释了主持额头上的细汗愈多了起来,似乎很紧张地伸出僧袍擦了擦额头。
宋如言见此,小声嘀咕:“这老主持是不是回答不上?”
徐扶苏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后者无奈地点点头,继续看向两位高僧辩机。
没想到,就在众人觉得这个问题刁钻,回答不上时。释了老主持左右张望,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株棕榈上,猛然转头,口喊佛语,“阿弥陀佛”,回答:“树叶落下,高低不同。”
嘉措愕然,实在没有想到这宝莲寺主持临时起意,观树落叶能回答得上他的问题。
嘉措认真地点头,笑语:“释了主持能望树得禅,佛机妙不可言,嘉措这一局认输。”
在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