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李建义的汇报,宋和心中大概有了计较,瞥见李建义腿部似有血迹,宋和眼皮一跳,问道:“你受伤了?”
“不敢劳烦上官!一点小伤,不碍事!”李建义躬身后退了半步说道。
“来人啊。”宋和沉声对前来的亲卫吩咐道:“送李守备回船舱休息,命医官尽快前往为李守备处理一下伤势。”
躬着身的李建义心中一暖,嘴唇颤动着说道:“属下……谢上官关爱!”
目送亲卫带走李建义,宋和轻轻招手,宋和的本部兵马统领严伟立即躬身上前,宋和轻声问道:“三位参将的人马如何了?”
参将在唐国已经算是一只脚踏入高级武官的行列,正四品!唐国军队分为军旅营sān_jí,参将是唐国的最高军事单位:军的主官,军副官为游击(从四品),一军人马足有18000人,下辖两旅六营,若参将再进一步,便是副将(从三品),可拥有组建本部私兵1000人的权力!副将之上便是总兵(正三品),即宋和目前担任的职务,拥有组建本部私兵2000人的权力,以及独立指挥作战的资格!
严伟躬身答道:“回老爷,左参将的人马已经全部登岸了,正在设立岸防,虞参将的人马正在跟随辎重下船,马参将的人马……”
见严伟欲言又止,宋和眉头一皱:“马永昌又搞什么鬼?”
严伟进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还请息怒,马参将麾下的人马多有晕船,尚未及登岸。”
宋和气恼道:“哼!就知道这帮子废物不堪大用!此战事了,本官定要将他军法从事!”
“老爷,马参将是陵宁镇调过来的,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啊!”严伟小声劝道。
“就因为他是陵宁镇来的,我才更要定他的罪!”宋和拍着案几说道:“陵宁镇是什么地方?那是我唐国漕运最为发达的地方,境内三步一泊五步一河,他马永昌是怎么带的兵?这样的地方出来的兵,连船都坐不得???老子江南镇的骑兵都能横渡大江!他!他!”
“老爷!老爷!息怒!息怒啊!”严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苦劝。
唐国坐拥东南7镇21郡,陵宁镇毗邻京畿,商业繁华,承平已久,军备废弛,这在唐国国内早已是旧闻,宋和搞不明白枢密院那帮子人是干什么吃的,如此重要的战事,居然将这帮少爷兵调到了自己的麾下,是何道理?出兵以来,这个马参将的兵因为疏于训练,已经在军中闹了不少的笑话,可人家自我感觉好得很,宋和现在听见马永昌三个字就恨得牙痒,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混蛋玩意儿!可偏偏陵宁镇是那位的地盘,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若是真因为马永昌统兵不力,宋和阵前把他给处置了,即便宋和占理,战后真要清算起来,宋和绝对被那位吃的渣都不剩!宋和只觉得这个前部统帅的活计干的无比憋屈!
“唉!罢了!告诉马永昌,再给他一炷香的时间,就是爬!也要让他的人都给老子爬下船!”宋和不耐烦的刚挥了一下手,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的找到宋和说道:“总兵大人!不好了!东北方向正有大队的骑兵杀来!”
宋和心里咯噔一下:“不要慌乱!严伟,召集本部人马!”
……
滩头,登陆点三里外。
“敌骑来袭!敌骑来袭!”
身插红色令旗的斥候声嘶力竭的策马在唐军前沿飞奔,力图将警告声传遍整个阵地。随军携带的拒马并不充足,刚刚登陆的唐军只来得及就地采伐了一些树木,还没来及做进一步处理,最先登陆的斥候兄弟们就给他们带来了敌袭的噩耗。
一名身着铠甲的武士对斥候的警告声充耳不闻,默默地看着几个士兵正光着膀子用力扶着一截刚刚伐好的粗大木桩,另两人挥舞着大榔头用力的将粗木桩斜着砸入泥土,这里靠近江边,泥土松软,只有砸的比寻常时候更深,才能起到很好的拦阻作用。
“兄弟们!”武士走到队伍最前列,拔出佩刀,用力插在泥土上,快速扫过了每一张熟悉的脸,他们有的茫然,有的面无表情,更多的,还是慌张。
“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家。”武士小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听见,随即转过身,背对着麾下袍泽,左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间,那里有他的妻子在他出征时亲手缝制的平安福。
地面开始剧烈的震颤,远处已经依稀看到了一排黑影,武士眯眼看着前方,振臂高呼道:“身后就是我们的同袍!此战,有进无退!”
……
“弓箭手准备!”
“放!”
最先发言的便是唐军的弓箭手。左兴波的麾下虽然全部登陆,但时间仓促,根本来不及构建出完整的滩头工事,为今之计,若想在滩头站稳脚跟,只能拿麾下的人命填了!
好在箭矢是最先被搬运下船的物资,唐军的弓箭手不用顾虑弹药问题,唐军长弓手卖力的表现却没有能换来意料中的战果,双方只有两百余步的距离时,身处前线的左兴波才发现来袭的不是普通骑兵。
“鬼面甲!梁贼的西武军!”
左兴波的心瞬间就跌落进了谷底,西武军是梁军的精锐,选拔严格,操练残酷,天下闻名,号称所攻之处无不破者!尤其是西武军精锐中的精锐,鬼面骑兵,他们全身罩甲,就连马匹都有披甲,根本无惧弓箭的侵袭!
一百步!
鬼面骑兵的如林般的骑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