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门关西北数十公里的安阳县,早已从上次的全城戒严的阴影中走出来,百姓们按照以往的节奏,继续着他们的生活,只是街上多了一些巡街的县卒。
县卒的兵源几乎都是本土的百姓,县卒巡街的时候经常能遇到相熟的亲友乡邻,不时的互相打着招呼,对县卒来说,新增的巡街任务不过是多了一样散步的差事罢了。
城门口上,一名老兵正在给新兵诉说着前不久发生的郡府大案。
“就在咱们脚下的城门外面,哎呀,贼人厉害呐!百步穿杨见识过吗?兄弟们连贼人的脸都没看清,就被唰唰干倒了好几个!血流了一地啊……啧啧……”
“武者行馆的后墙,轰的一声就直冒烟,整面墙都没了!街对面的老顾家,房子都被冲塌了!”
老兵说的绘声绘色,新兵们听得一惊一乍,巡守的县尉正巧来到这里,看到一群本该在城墙上值守的县卒居然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聚堆聊天,当即喝骂道:“马三!你个瘪三,又是你偷懒,今天饭还想不想吃了!”
新兵们见到县里的二把手上来巡视,立即作鸟兽散,马三脖子一缩,急忙跑向了反方向。
都是乡里乡亲的,县尉见他们都各归各位了,就没再说什么,正要往下一段去巡视,脚下貌似有些晃动,县尉一惊,不能吧?这可是城墙上啊!
又走了两步,这次城墙晃的更明显了,许多值守的县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的看向县尉,试图寻求答案,可是县尉又该问谁呢?
一道裂痕忽然出现在县尉前方不足三米远的地方,县尉这才回过神,大喊道:“地动了!地动了!速速下城!”
已经来不及了……
从那条裂缝开始,城墙开始大面积的坍塌,县尉掉头就跑,不断坍塌的城墙紧追着县尉,最终将县尉吞噬……
西边整个城墙都坍塌了,连带南北两边的城墙西段都塌了一部分,靠近西城墙的一些住户遭受了灭顶之灾,城墙倒塌扬起的尘土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安阳县城,城内哀嚎遍地,没有遭灾的百姓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立即就开始自发投入到拯救灾民的行动中去。
此时如果从空中向下俯瞰安阳县成,能看到在安阳县城西边出现了一条宽十几米,长数百米,南北走向的不规则裂缝,西面城墙正好在裂缝的边缘处,所以出现了整体的倒塌。
安阳县从建城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严重的地质灾害,不等官府命令,各处的县卒差役就自发前往搜救,力图多救一个是一个。
靠近西城墙的百姓居住区是重灾区,城北和城南的县卒几乎同时赶到现场,大刀长矛门板……一切能用的东西,都被当成了救援工具,许多的百姓徒手在瓦砾堆里刨,试图拯救自己的亲人。
地面忽然再次震动起来,余震!百姓们和县卒们慌忙扔下各种器具,往空旷处逃散,城内的街道突然出现地陷,许多边跑边往后看的百姓没留神就摔进去了,几个百姓好不容易刹住车,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坑:“幸好幸好!”
不等他们庆幸,地陷坑中忽然散发出一阵恶臭,百姓们纷纷捂住口鼻,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一只肥硕的超大号蠕虫从地陷坑中探出了脑袋,足足有四五米粗,圆形的口器不断有长须钻进钻出,口器周围,上百个小眼珠排列成细密的一圈。
百姓们呆滞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生物,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作呕。
一口浊气从大蠕虫的口器中喷出,带出了一些还连着衣服的尸体碎块,还有一个脑袋,直滚到坑边一名百姓的脚下,那百姓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一分钟还在跟他们一起救人的邻居吗?
这样的场景在安阳县城的多个地方正在同步发生,百姓们被恐怖的景象吓得四散奔逃,大蠕虫的身体从地陷坑中钻出了足有二十多米,直直的朝着天空挺立,脑袋左摇右摆,似乎在和同伴们进行交流。
不一会儿,大蠕虫们陆续将目光集中在了地面的人类身上,有大胆的县卒拿着武器,试图砍死大蠕虫,可是大蠕虫的身体布满了灰黑色的肉甲,刀剑加身知会让它们的皮肤稍稍凹陷那么一丢丢,就会被弹开,只有长矛能勉强戳破蠕虫的表皮,流出黄绿色的脓液。
体表丰富的神经将县卒的攻击信息迅速传递到大蠕虫的大脑,于是这些大胆的县卒成了地面人类的第一批牺牲品。
“吃人啦!大虫吃人啦!”
恐怖的蠕虫吃人事件在安阳县城内不断的发生,更加让百姓们绝望的是,倒塌的城墙处,越来越多的大蠕虫争相的钻出地表,百姓们无法往大江逃窜,只能扶老携幼,往荆门关方向涌来。
……
受伤的范泰被暂时安置在驿馆内,苏成糖本来计划要将这里拆除,将军需仓库放在这里,可是这些日子下来,苏成糖觉得荆门关内还是要有一处临时招待所,总不能把俘虏都带进基地里吧?所以驿馆就这么被保留下来了。
范泰为了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没等苏成糖问话,就打出了云山范府的招牌,他现在十分后悔贸然发动对荆门关的进攻,荆门关对内防御薄弱,范泰本想凭借手头兵力优势,迅速拿下荆门关,再和梁国人谈谈他们贸然插手汉国事务的事情,可是从守军刚刚的表现来看,不正是和侄儿范文波提过的那个神秘武者行会的作战方式如出一辙吗?轻松攻灭自己五千军队,这是多大的势力?
苏成糖知道了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