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从位置显赫却无实权的“卫尉卿”调任“礼部尚书”,谁都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他本人更加明白,皇帝对自己的嘉奖目的何在。
于是,许敬宗秉承皇帝心意,在一个月当中,数次登门拜访“赵国公”长孙无忌,结果很不好,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遭到一番痛斥,只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此时乃“永徽六年”八月,算下来谢岩他们在“长安”也待了不少时日,冯宝有些待不住了,他对谢岩道:“警官啊,朝中之事,接下来应该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了吧,我看不如咱们回去算了。”
谢岩道:“你以为我想啊,事情做到如今这一步,不等到尘埃落定,我也怕有变化出现。”
“变化?”冯宝非常奇怪地反问:“没咱们,它不也是那个结果吗?还能有什么变化?”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非常出名的人物,和此事有莫大关联,然而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很担心,你明白吗?”
冯宝有些明白了,谢岩担心的是,自己两人突然出现在大唐,或多或少影响或者改变了历史进程,以至于一些原本应当发生的事,有可能出现变化,所以谢岩暂时不想离开,根本原因在于担心那些“不可控的变化”。
“那就再等等吧。”冯宝只能无奈地说道。
“对了,李义府和许敬宗的宴请,你怎么不去?”谢岩问起其他事。
“不去!”冯宝干净利落地回答道:“都是些无聊的应酬,去了也没意思。”
“那要是雷火的邀请呢?”谢岩笑问。
“老雷回来了?他不是带着兵去搞五百里突击训练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冯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地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他的亲兵昨儿过来递了份请柬,请咱俩过府一叙。”
“没说什么事儿?”冯宝问。
“没说。”谢岩摇首道。
“那就好,省得又出份子钱,那家伙也太能了点,三年生了俩儿子,再这么下去,份子钱我都快出不起了。”
冯宝的玩笑话把谢岩给逗乐了,他顺着话说道:“真要是出份子,我来出,你就别操心了。”
两人所说的终究是一些玩笑话,不管雷火因何事,去一趟还是需要的。
两日后,谢岩和冯宝分别乘坐马车,带上一些礼物来到了雷火家中。
他们进“雷府”和自己家没多大区别,根本也不用管家带路,直接前往雷火日常招待客人的大厅。
“老雷啊,你找咱们干什么来了?”冯宝人还没有进屋,就开始大声说话道。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雷火迎出客厅,大声道:“许久不见,雷某请两位吃顿家宴,也需要理由吗?”
“你少来吧!我才不信你没事呢,快说,到底何事?”冯宝走过去笑着说道。
“没错,你找咱们从来就没好事,发两回请帖,咱哥俩可是出了两回份子哟!”谢岩亦跟着打趣地道。
冯宝大大咧咧习惯了,不等雷火招呼,直接就进了客厅,然而他刚一进去就愣住了,原来,客厅的座椅上,还坐着一个人。
雷火家的客厅,那是参照了原先“城西营地”的那种两边是太师椅,正中是主位的布局。客位上,有一个年纪约摸四、五十岁,身着便装之人正坐在那里。
“有客人在啊。”跟着进来的谢岩也看到了,并且对旁边的雷火说了一句。
“您二位先请坐。”雷火并不着急,先招呼谢岩他们坐下,而后自己回到主位落座,至于上茶、上果品之事,那自有下人们去忙活。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雷火开口道:“先容某家引荐一下。”说着转首看向那老者言道:“这位是‘长安县’裴县令。”
“雷郎将那是替老夫面上贴金,老夫日前接到陛下敕令,已被调任‘西州’,县令之称呼,实不敢当咯。”老者似乎很是豁达,对于自己被调往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完全不以为意。
“‘长安’亦或是‘西州’,俱是大唐之地,无论哪里为官,也都是为国为民。”谢岩接过话道:“吾乃‘卫岗乡’谢岩,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夫裴行俭。”
谢岩愣住了,继而转头看了一眼冯宝,见他也是一幅震惊的表情,很明显地是想起来“裴行俭”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了。
纵观历史,璀璨夺目的文官、武将那是不在少数,然而于军、政两个方面都能够同时取得杰出成就并得到认可的人,那却是极少,而裴行俭正是其中之一,甚至于可以说是大唐高宗时期唯一的一位。
出于对历史名人的尊敬,谢岩和冯宝不约而同地起身,向裴行俭施了一礼,并且恭敬地说道:“下官见过裴老先生。”
若单从官职品级上看,谢岩在裴行俭之上,冯宝也只低一级,可是他们自称“下官”,却称呼裴行俭为“老先生”,可见,他们那是敬重他的为人,于官职无关,只是如此一来,不仅裴行俭没有想到,连雷火都觉得异常意外。
自雷火认识谢岩他们以来,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他俩有过如此自降身份的举动,更不用说,如今的裴行俭实际上是被贬出朝堂的,难道说,有什么地方是自己不知道的呢?雷火想不通,裴行俭自己更加想不明白,
“两位乃是吾朝俊杰,何需多礼,老夫被贬之人,实不敢当。”裴行俭说着也起身还了一礼。
“哎呀,诸位都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