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真很快发现,官军骑兵似乎失去了以往的锐利,于是果断的命令自己身边另外两千精兵,前去围剿刘愣子部,至此,她的身边只剩下最后五百人。
“火凤卫队”总共三千人,除去先期前往教坛的五百人,军中实际只有两千五百人,陈硕真亲信带走了两千人,剩下的五百也就是身边这些人。
兵力太少,是官军的致命弱点,正因为如此,不论谢岩或者刘愣子,又或者是战场上的其他官军,纵然发现陈硕真带着一支小队在战场缝隙间移动,也着实没有任何办法,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追赶、去堵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小队貌似督战,实则一步步向战场边缘而去。
“陈硕真要跑!”冯宝用手指着西北方向那支小队大声说道。
谢岩道:“她跑不了的!最多也就是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说完,转过头道:“老张头,你从我和冯校尉的亲兵里,挑四个人出来,然后带上罗盛和张庆两个,去西北方向追踪叛军,记住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把命给我保住了就行,沿途留下记号,我会派人去接应你们的。”
“放心吧校尉,保证平安。”老张头说完即离开城头。
“你让那两个小子去干嘛?”
谢岩知道冯宝问的是罗盛和张庆二人,便回答道:“老张头他们很久没有野外训练过了,在山林里追踪,要是失去方向那可不好玩儿。”
冯宝懂了,谢岩是在利用罗盛他们长期在山林里打猎的经验,也算是人尽其才吧。
陈硕真有意逃跑,官军无力阻拦,混战的两军也没发现,就这么着,她和她的“火凤卫队”趁着天黑前的最后一丝光亮,逃走了。
被主帅抛弃的军队是可悲的,无人指挥,各自应战,基本都是被剿灭的命运。
谢岩很想以天黑的名义下命令让官军全部退回来,从而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同时也放那些叛军一马,可是,杀叛军那也算是军功啊!别说城外的军队舍不得放弃,就连城内的“婺州”辅兵也要求出战,唾手可得的军功,没有人不想要的。通过战斗改变命运,是辅兵唯一的希望,谢岩不忍心他们空手而回,只能同意他们出战的请求。
冯宝太了解谢岩,知道他已经厌倦了这场战争,城外杀来杀去的,可都是大唐人,那不是侵略者,更不是心怀叵测的野心家,实际只是一群想要改变命运的农民,用先进的装备,加上训练有素的士兵,去对付一群几乎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农民,可谓胜之不武,并不值得高兴,相反,他的内心当中一定是很痛苦的。
“警官,战事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去看一看那对二百五吧。”冯宝有心让谢岩转换一下心绪,故意说道。
冯宝口中的“那对二百五”正是仍然还在继续战斗的张猛和阿胜两个人。
不知道有意或是无意,他们战斗的附近被人扔了几只火把过来,借着火光,他们依旧在激烈战斗着,只不过打了大半天时间,谁的力气也不够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刚开始的时候差了太多。
这里距离西门不远,早走上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我说二位,你们打的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继续啊?”冯宝以他特有轻松诙谐的语气,对着张猛和阿胜大声道。
“不吃,某家一定要将这厮拿下不可。”张猛此言明显带着赌气的意思。
“行啦,都住手!”谢岩大声说了一句,而后手一挥,王三狗立刻带着几个亲兵冲了上去。
如果换做平时,不论张猛或者阿胜,都不可能乖乖地停手,但是现在,他俩累得气喘如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王三狗他们,不过三两下便被分开了。
“汝为何人?”谢岩站在原地问道,只不过众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某家‘幽州’匡胜。”
此地毕竟战场,谢岩不想多问,直接道:“陈硕真已经跑了,汝降否?”
“某家从不知投降为何物?”匡胜将长枪插入地上,看着谢岩道:“来吧,某家自知难逃一死……”
“本官没打算要汝之命。”谢岩打断道:“告诉本官,汝可有杀过百姓?
匡胜不屑地反问道:“凭某家的本事,岂能欺负百姓?”
“说得好!”谢岩随即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自行走吧,当汝之双手离开长枪,既可视为放下武器,放下武器者,即为普通人。”说完,转身对张猛道:“送他离开战场。”
直到谢岩他们离开以后,匡胜兀自茫然的站着一动不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就算没事了?
“喂,你小子想什么呢?到底走不走啊?”张猛说着,拿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装酒的革囊,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对匡胜接着道:“放心,校尉在此地说一不二,没人会拦着的。”
“能否给某家喝一口?”匡胜眼睛看着张猛手上的革囊问道。
“接着。”张猛随手将革囊扔过去,并说道:“此酒性烈如火,南方是没有的。”
匡胜仰首喝下一大口,紧跟着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大声道:“某家想不到此生还能再次喝到‘烧酒’,老天真是待吾不薄。”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喝过啊!怎么样,想不想再喝?想的话就跟某家进城。”张猛道:“某家难得有个对手,可还想着和你好好再打一架。”
“怕你不成?”匡胜迈步向前,直接往“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