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在一旁提议:“要不,您从头开始讲?
游侠太神秘了,我们只知道都是习武之人,都爱做行侠仗义之事。
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大家开开眼见……”
‘及时雨’瞥了他一眼:“从头开始?从小打熬筋骨那些,鬼听啊?”
显然,这位爷已经有所决断了。
潘安顺势引导:“那成,您想到那里就讲那里好了,如果连您都觉得记忆深刻,都觉得值得聊一聊,故事肯定精彩!
如果精彩故事太多了,导致您理不清头绪,那咱们就从榆关那一场让您名扬天下的雷雨夜开始。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民众从来没有得知过详细内情,一直都是靠着道听途说,或者影视剧内容……”
‘及时雨’对这种说法非常满意,不见丝毫谦虚点了点头:“那倒是!”
沉吟中,他再度将体型修长的野兔翻了个边。
用破锣嗓子,讲述起了平生……
所有人瞬间竖起了耳朵,生怕漏过了半个字。
“大爷我自幼拜入师门,在师父老人家悉心教导下苦练了近十个寒暑,终有小成,茶碗大小的活木能一口气踢断三十六七颗。
师父老人家觉得我继续闭门造车意义不大,便领着我开始走江湖,寻访名家高徒切磋,累计实战经验,磨砺自身武道。
那一阵正好游历至榆关附近,刚好遇到了圣武天帝陛下巡边,昭告历年出征未还将士天下太平,尽请英魂归故里安息的御驾。
本打算等御驾离开后,再启程前往下一站。
不料却有人找上门来,周边所有游侠均受邀,共商义举……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圣武天帝陛下的密旨,十分积极配合。
直至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才知是旧皇族贵族在牵头,意图行刺重整山河,光复我大汉帝国傲世雄风的圣武天帝陛下。
师父那一辈的老游侠无比震怒,当场大打出手,格杀数名头目,也彻底陷入了无数死士与扈从围杀中……
若非他们不敢轻易动用枪械,怕惊动了羽林卫以及城外虎贲军,只怕我们连那座五进的宅子都杀不出来。
在老一辈吆喝下,我们这些晚辈几人一路,十几人一伙分散突围,试图前往行辕示警,却遭遇死士和扈从层层阻杀。
你们看的影视剧全是哄鬼的。
生死搏杀,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一上手便分了生死。
连惨叫什么的都是扯淡。
无论拳脚刀剑全奔着要害去的,中则及死,最多就是临死前浑身抽抽,嘴鼻血涌如柱……
我所在这一伙十七个兄弟,闯过第五道封锁时,虽然留下了七八十具尸体,也只剩下了我和九纹龙师兄,以及宝山宝石俩位大哥。
九纹龙师兄的兵器是一根熟铁齐眉棒,三十多斤重,走的是大开大合路子。
挥舞开来,那真真是水泼不进,一顶一的好手。
触则头破脑开,或直接砸飞,那一夜,棒下从没留过活口。
一路都是九纹龙师兄打先锋,那份悍勇,无人可挡。
宝山宝石两位大哥走的是合击路子,兵器分别是一柄铁伞主防,一把陌刀主攻。
俩人配合时,自成一系,毫无任何破绽。
可人力终有尽时……
遇到第六吃阻杀时,九纹龙师兄挥舞的铁棒速度明显不如之前灵活迅猛,才打死击飞俩三人,就被几个死士近了身。
当时我也两脚发虚,救援不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死士撤开,九纹龙师兄浑身血涌如柱几十道,顷刻间便血尽人亡。
就那一分神的功夫,我面前就出现了一把长剑,竟是无力躲避,以为必死无疑。
关键时刻,附近的宝石大哥一刀撩来砍断了那柄长剑,救下了我。
却也留下了破绽,被那些死士和扈从抓住机会,以命相博从铁伞下逼开。
不多久,便被一名死士拼着被腰斩,用短剑刺穿了脖颈。
没了宝石大哥,宝山大哥只能放弃守式,以残破铁伞边缘为刃反击,与我一起打死了最后几个死士和扈从。
没曾想,那个被宝石大哥砍断了半截腰子的死士还没死透。
趁着宝山大哥悲伤无比过去搀扶宝石大哥,毫无防备的机会偷袭得手,从肋下刺穿了宝山大哥心肺……
那天晚上雨很大,也很冷,天边的惊雷,仿佛要将大地撕裂。
那年才十五六岁的我,在闪电照耀下,看到宝山大哥满脸惊怒将那死士脑袋打爆,自己却口鼻鲜血狂涌的样子,很快就被绝望笼罩。
跪坐在血水雨水里,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很费劲。
我想起了死守宅子吸引更多死士和扈从的师父老人家他们。
想起从宅子突围时中箭倒下的大哥们。
想起了沿途被那些死士和扈从用以命换命方式拼光的同伴。
可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脱力了,连眼皮子都撑不起,最终倒在满是雨水血水的地上,渐渐变凉……”
潘安等了片刻,也不见正翻烤野兔的‘及时雨’开口。
直播间已经突破百万大关的在线观众,也没人扣弹幕。
不由得小声打听了一句:“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比如,那支惊动圣武天帝陛下羽林卫和城外虎贲军的穿云箭?”
“那有什么穿云箭!”
‘及时雨’瞟了潘安一眼,嗤笑着重复了一句:“从来就没有什么穿云箭!”
在晕过去之前,他看到了那个事后被传成‘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