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媞并不觉得他俩没见过,以这两人的历练年纪和阅历,这样的炼丹手法即便自己么有亲自上手过,了解的肯定也比一则故事多的多。
在场的四人都知道这个举动只是要引出某件事而已,炼丹只是一个套在外面的借口。
所以辛白继续一反他过去的做派,竟然在短暂的停顿以后再次首先开口。
“你要炼的东西我已大概明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花师妹会想到将这种手段用到这灵丹炼制上呢,以人血入药其实并无多大效用,顶多起个药引的作用而已,反倒要伤及人体,其实大可不必。”
花灵媞一听就明白辛白这是在打听她提起人血干什么。再看独孤南临,他的表情也同辛白一样,眼中闪着疑惑和不以为然的光。
阿犀的样子却与他俩截然不同了,她坐在花灵媞身后偷偷用手拽了拽花灵媞的衣角,显得十分忧心忡忡,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让花灵媞再说下去。
可花灵媞当然不会搭理阿犀的举动,她岔着两条腿坐的很是豪迈,头略微偏向一边看向那一角露出的墨迹,一只手还在那上面摸来摸去。
“辛师兄有所不知,阿犀同我说的清清楚楚,大蠊害人为的可就是那么几滴人血,连灵蚊都喜欢追着人叮咬,便足见人血并不像我们理解的那样无用。也许其他灵丹中人血只能做一个药引而已,让吃丹的人存一个慰藉,可驱虫灵丹中不实打实的加入这玩意儿,那飞天大蠊能上当扑上来嘛。”
她这话就让辛白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反倒是独孤南临抱着胸直勾勾盯着,眼中射出的光有点儿让人发憷,搞得同样在这目光激射范围内的阿犀更是怕到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钻进去。
花灵媞察觉到阿犀的害怕,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摸了摸她的手安抚了一下,接着才看了独孤南临一眼。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视,里面包含的内容便有点儿复杂。
她的话一点儿都不难懂,可会让人觉得害怕。
一开始辛白看到那个小故事以为花灵媞用这样复杂又隐晦的方式告诉他的事无非就是发现制药殿中有人用人血入药。那对于他来说这事还真就不算事,人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药引确实会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不过相对的,正是因为人血对于人来说有这样的意义,所以反而在取血这种事情上便有更加严格的管理措施。他们制药殿这么多年来以人血入药的次数不少,这些血的来历却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必得是献血人自愿还要在绝对不会损害健康的前提下取血。
再加上说句老实话,哪怕是炼上一整炉的丹所用的血也不需要很多,故而多年以来在制药炼丹界,这人血并怎么被忌讳。有的炼丹师甚至还不止用人血当药引,在一些特殊的灵丹中也会加入人血当做调和之用,用量还会稍大一些。
经过了这么久的炼制发展历程,人血因为这样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在这上面发现什么龌龊过,故而他在这件事上心里也并不觉得有多严重,只是看花灵媞这人虽然心思多一些,到底还存了点儿善念,才愿意搭理一番。
可从她刚才的话听,好似这事就非比寻常了。她的话虽然也在说人血入药,可听着怎么像是在暗示她用飞天大蠊指代的某种害人的东西就是冲着这人血而来的呢。
所以她是想说在这制药殿乃至整个玄清宗有人专门在弄人血,目的还是不可告人的,这确实就同偶尔取些血入药的性质十分不同。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可为何这种灵虫却从来没听人说过,你也不要别人说风就是雨,若要改变主意现在也还来得及。”
独孤南临和花灵媞视线交流过后反倒说出了这样的话,听起来倒是有点不怎么相信的意思了。这也不怪他,大家一直聊的都是假借炼丹的话题,这方面他确实真就没辛白那么精通,所以分析的也就没有那么准确。
和花灵媞想的一样,他更多的是需要通过证据来决定处理事务这样的思路,如果真有为了人血丧心病狂的东西存在,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漏呢。
这方面花灵媞就没办法了,她本来这次跑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形势所迫,要说证人就搁诸位面前坐着,还是实打实的俩呢您老也不会信啊不是。
不过她还能再多说一点儿,兴许这始料未及出现在这里的辛白能是个好助攻,就感激老天他不是姓易的那一卦的,她有预感,这事的拐点就是这位辛师兄了。
“大师兄怎么知道没人说过这种灵虫呢,可能是因为这种灵虫的存在太过离奇,说了几回却没人相信,灵虫还特别厉害留不下什么行迹,久而久之受害的人便知道说了也白说,后来便在不愿提起。可我偏就是个胆小的,总不能事到临头才想起自保,反正其他灵丹于我来说也没大用,还就是这驱虫的带着能以防不测呢,我不换。”
她冲独孤南临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固执的样子绝对会让不明所以的人觉得她不知好歹,可辛白和独孤南临却不会。
“那你身后的这位杂务弟子在和你聊天时可否和你描述过被这飞天大蠊伤害后会有何种症状,我知道的多些也能为你将这灵丹炼的更好些。”
辛白又接话。
花灵媞一听总算是兴奋了一些,心说这专业事确实还是得和专业人聊蛤,辛白这就是信了她说的了呀,好好好,她只要再往前引两步,今日这目的应该就能达成。
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