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走出岔道,看见那两头僵尸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浑身被雷电烧灼的焦黑。
“说不定他们生前也是有本事的修行者。”
一凡内心感慨,暗想道,“唉,可惜死后仍不得安宁,被赤月魔王利用。”
沿着不甚宽敞的矿洞,忍着逼仄压抑的感受,一凡捡起火把重新点燃,提着短剑继续向前走去。
连续拐了四个弯,一凡却越走越疑心,“怎么会有这种路?不会在转圈子吧?”
矿洞里情景十分相似,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一凡停下脚步,在附近的洞壁上找记号。
前面每走一段距离,一凡就会用短剑刻上标记,以防万一走错,还能原路返回。可是找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还真是走了一段‘几’字型或‘回’字型的弯道。
矿洞曲折,拐来拐去的,已经无法辨别方向,不知道在往哪走,也不知外面时辰,一凡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洞壁上方,一凡发现挂着铁皮油灯,但已油尽灯枯,点不亮。约摸个把时辰,又有一盏铁皮灯,并且灯碗里残存着些许油脂。
“没想到这个还能用。”一凡点亮壁灯,坐在石头上歇息。
其实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内心还是有着害怕和不安。
在属于自己的空间独处,那是难得的自我沉淀和精神放空,但在这种不知何处,危机四伏的地方,只会让人恐惧和孤独。
一凡没有独自进过洞穴,他开始胡思乱想,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缺失也在悄然出现。
原本以为能忘记过去,但此时此刻,一凡强烈的想念打渔为生的爷爷海大桨,想念不曾谋面,在司天台做过官的父亲,甚至想念那个身穿刺绣,言辞悲切令他心痛的托梦女人。
“要是能见到他们该多好。”
想着想着,一凡忽然鼻子发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直到哭累了,在心里压抑一路的情绪也释放出来。
“还好没被谁瞧见。”一凡许久不曾流泪,觉得有些丢人,急忙用袖子擦干。
周围还是一片寂静,只有跳动的火苗,以及偶尔迸落的火星能证明这一切的真实。
在壁灯的光亮下,一凡看到前面不远处藏着一扇门,他拿起火把走过去,这门看起来很普通,并没什么特别。
但进入里边就明显不同,门内不再是矿坑的模样,也没有加固坑道用的松柏木料,到处都是嶙峋突兀的岩石,这是天然山洞。
一凡回头再看那木门,竟然还用板材搭建出门檐,他挑起火把打量周围,四四方方,十分开阔。
“没想到矿坑还和这个山洞连在一起。”一凡挺惊讶,但也挺高兴,猜测山洞能通到哪里。
洞口规矩板正,如此建造,就不是劳役矿工挖出逃逸的,或许也是用于紧急避险。不管怎样,既然是山洞,肯定有出口。
穿过一条狭窄通道,外面空间同样宽阔,出现很多杂乱散落的礌石和拒马路障。
一凡心中有数了,这里和自然洞穴非常相似,很久之前,肯定也与妖族爆发过战斗。可是左右两边都有洞口,该走哪边呢?
一凡又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哪边路宽就走哪边!随即拐向左边的山洞,没走多久,出现了三岔路口。
“腾腾”,“腾腾”
不知哪里传出快速震颤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拨动竹片。
一凡警觉起来,竖起耳朵辨认着声音的来源。但让他纳闷不已的是,那声音似乎是从背后的石头里发出的。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又有洞穴?如果不是那怪声连续不停,一凡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过,一凡很快找到了原因。原来那片山岩就像一个巨型柱子,支撑在山洞里,周围是环绕相通的,而动静确实在石头后面。
一凡举着火把转过去,石柱背面凹进去一块,黑乎乎的看不清晰。外围被几块圆形礌石挡着,其中一块乌黑发亮,有半人多高。
“唧唧唧”,
一凡又听到某种昆虫的鸣叫声,他笑起来,“我真是大惊小怪,连虫子也怕起来,当初放牛时不多的是么?”
虫鸣声就在面前,一路走来安静的可怕,难得听到生灵的动静,一凡便想去看个究竟。
“到底在哪里?”一凡把手中的火把伸过去,待看清楚,他却笑不出来了。
见过大虫子,但也没见过这么大!
一凡以为那虫子藏在石头缝里,他用火把去照,猛然发现不对劲,面前半人多高的圆形石头,正发出“唧唧”的声音!
那也并非石头,而是圆滚滚,胖乎乎的一团肉。外面漆黑,里面灰白,大如车轮,还有许多奇特的花纹,看起来一瓣一瓣的,就像苘麻的蒴果竖立起来。
“啊!”
一凡发出惊呼,急忙紧握短剑,戒备着后退。他没见过这种怪物,但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圆虫也有了动静,它头部微微抬起,竟然是直立着蜷缩成一团,瞧着十分怪异。那虫子有两只黑豆大小的眼睛,外表密布着硬如钢针的刺毛。
肥虫子蠕动两下,突然朝一凡爬来,就像翻滚的车轮。
如果说僵尸的移动较慢,人还能快跑甩开,这种虫子可比僵尸快太多,如果被黏住,就别想再甩开。
一凡大吃一惊,只见过滚动的鸡蛋,没见过滚动前行的动物。他急忙往旁边躲避,但那肥虫子紧跟不舍,很快就追过来。
“唧唧”,肥虫子撵上一凡,张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