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恨他们吗?”一个女生问。
“不恨。没打算死以前恨,一决定死了后,立马就不恨了!”
同学们说:“这真是奇怪了!”
东方红说:“那奇怪啥呀。你没用心想,夏玉玲不是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古人说的对!夏玉玲你继续说下去吧!”
“我还写我手头有五元,求张玉英转交给我妈,不管怎样也是女儿一点心事呀!当写到这时,我那眼泪真就像断线珠一样往下一滴一滴地掉呀!我就一边掉眼泪一,装上几本书,为还装上几本书走。因为我就爱念书,,证明我是个中学生;再还把字条和五元钱放在语文书里……都收拾好后,我又想最后再在这女寝室里睡一点儿觉,虽然想睡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门寻思我妈,想我死后我妈得怎么办,她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想她会怎样的伤心。想她如何到我的坟上去哭我,我这么一想,你们猜这时我就怎么的了?!我就多少有点后悔了,不想死了,可又一想,不死学校却开除我了。要想挽回来自已必须要认个错。便多少又有点儿迟疑了,又一想。一个年轻人,认个错有啥呀?!咱们当学生的,在学校学知识阶段不能总一条道跑到黑,更不能和学校领导及老师耍硬刚儿,得学绵软点儿,这样对长大参加工作肯定有好处。可是你认了错邱老师和学校能不能再接收你呀,一想不行!因为孙书记人家是土改干部,从来立场坚定,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向金口玉牙。说一不二,经他手人都枪毙好几个。开除一两个学生更不在他的话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认错也仔定是不行。便回过头来又想到回家,想到大酒包的继父,眼前便现出他一脸烧疙瘩,两手两腿两条胳膊上到处长着大长毛,特别是前心坎上的胸毛更是黑糊糊一片,一派张牙舞爪的样子,在他面前我就如一只小母鸡一样,说不好听话,别说见到他,就是想到他,尿都得吓撒裤裆里。决定还是说死也不能回家去,依然认为还是死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以上这些都扔开外,我想死最最主要原因,还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认命不说,总是想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才这样;反过来如果有好死不如赖活着陆思想,早就不想死了。结果这一宿一眼没咂,自觉天快亮了,一心一意地到太子河摆渡口投河去………,
,…,
这时,那个与夏玉玲同乡的女生便说:“夏玉玲!我问你一句,要走时,我刚起来要去趟一号,你是不是问我一句回不回家去?”
“是!但你不知道,当时我是怕我想去死在你面前露出马脚来,才那样问你一句的。”
“多亏你那么一问,你走后我才又想到闲在这寝室呆着一点儿意思没有,才去后撵你,一到那才在河沿上放着,以至后来大家才知道你的事情真相……”
“你那样做,我这里也该谢谢你。我还往下说:就这么的,我一口气跑到了太子河,定眼一看摆渡口空无一人,耳听滔滔河水呜咽咆哮,远望对岸乌蒙蒙一片。我站在岸上,便想着我得怎么去死呢?想来想去,认为坐伐子到水深流急的河心正中去死好,到时候趁摆渡老头不注意,一猛子扎进水里去马上完活儿,比从岸上一步一步往水里走去死强,不能零遭罪,再是死时有摆渡老头在好,事后他能给你们送个信儿什么的。
东方红说:“这一看一个人死真不容易,而不是想死就能死的,真得把死前死后所有的事情都想明明白白的才行呢!”,…,
“我没说吗。。我要死个明白嘛!事情定下来后,我一看天气还是那么黑里咕咚的,摆渡老头也迟迟没来,才知道自已从寝室出来有点儿过早了,便决定坐在岸边再想想还有什么该在死之前要做的事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玉英说:“这有什么气人的?!你头天晚上一宿没合眼,到了快天亮时肯定是困的要命,睡也是正常的;我有一回也是,那个困呀,眼睛你就是怎么睁就是睁不开,那才气人呢!”
夏玉玲接着说:“是!我当时困的就是那样。我一睡了后,自已就觉着来到一堆坟莹圈子里,里边便出来个五十上下岁一个女的。是个很一般的女人,她自我介绍说,她家原来住在牤牛屯,是李虎的媳妇……
东方红和张玉英同时啊地一声大叫道:“什么什么?!你再重说一遍!”
“她说她是李虎媳妇!”
张玉英说:“这就奇怪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也没对你夏玉玲讲过李虎媳妇如何长短的事儿呀。你怎么能梦见她呢?!也许是你东方红以前当夏玉玲谈过她!”便看着东方红。,…,
“我可没当夏玉玲谈过李虎媳妇!”
“是!其实你俩谁也没和我讲过这个李虎媳妇的事儿,但我是真就梦见了她;我同时还梦见一个女的,也是你们屯的。她说她是花女的妈……”
“我说夏玉玲呀,你梦着一个我信,但你说你梦见咱屯里两个死去的女人,这岂不是在开玩笑吗?!”张玉英说。
“这咱们是在什么时候?!我开玩笑?!这是你俩问我了这梦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俩若是不先问我,我还要问问你俩,你们牤牛屯究竟有没有这两个人呢!”
张玉英说:“有肯定是有,该怎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