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元聚集臂上,便能刺破风吼,那若是聚集足上,又会如何?
热流起丹田,林焱只觉双腿如若火烧!
他离黑剑更远,但纵身一跃,却比纪浩更快!
握剑在手,林焱就地一滚,立刻反身挥剑。
这一剑却没挥中,不是纪浩收手,而是剑短半截。
断刃擦着胸口滑过,只是堪堪划破划破外衫。
林焱心头一跳。
纪浩铁拳,直面而来。
林焱只能侧身翻滚,错过如此伤敌良机,瞬间攻守逆转。
纪浩步步紧逼,拳拳生风。林焱只能狼狈逃窜。
一攻,一守,两人转瞬之间难分胜负。
纪浩神志不清,只知强攻。林焱,聚精会神,唯恐有失去。两人斗得难舍难分,却未曾见到,缓坡一角,站着两道人影。
他们是何时站在那里?无人知道。
或许从一开始,或许是半途,这些全无关系,只是此刻,两人出现在此地,将成为影响胜负的关键。
可似乎,这两人并不着急。
若是只看那二人衣着,只要站在一起,便是一道奇景。
一人束发脑后,面色白净如玉,比山师阴不逞多让,且衣衫齐整,袖口雕花,如若浊世佳公子。
可他腰挎朴刀,腰带上还悬着一副鬼面,不伦不类。
另一人则是皮肤黝黑,胡子拉碴,看着像是三十来岁,衣着邋遢,腰带挂得松松垮垮,像是路边贩夫走卒。
最为奇特的是,他手里捧着瓜子,看林焱生死相搏,看得津津有味。
邋遢那人,磕开一颗瓜子,“还真是奇了,吃了晚饭出来消食,也能看到有人厮杀?师弟们还真是奔放。”
跨刀公子悠然而立,“只怕不是师弟。”
邋遢汉子瞥了他一眼,“我知道,哪有切磋这般搏命。”
跨刀公子盯着林焱,“这剑招,很是眼熟。”
“眼熟?”邋遢汉子吐掉瓜子壳,“我是不懂这些,舞得还算好看。”
跨刀公子注视邋遢汉子。
邋遢汉子回望过去,撇了撇嘴,“知道啦,知道啦,坐在一边看戏,可不是我的作风。”
跨刀公子按住腰间鬼面,“帮哪个?”
“帮他吧。”邋遢汉子指着林焱,“我看这小子顺眼。而且,你知道的。”
“我相人,从未出错!”
跨刀公子不再言语,向前迈出一步。
覆面为鬼!
一步之间,如若鬼神附体!
刀出鞘,仿佛凉月照面!
林焱只觉背脊一寒,那感觉如同被猛兽按倒在地。
凝神去望,正看到鬼面公子,踏月而来。
月如钩,刀似雪。
一刀断月!
刀刃之势,隐约伴随虎啸!
林焱愣在原地,纪浩僵立不动。
刀落!
草屑横飞!
劲风生生将两人吹倒在地。
鬼面公子插入战围,立在两人之间,收刀而立。
月悬顶上,鬼面阴森,雕花袖口随风而舞。
朴刀微寒,孤身而立,却似漠视世间万物!
鬼面公子瞥了林焱一眼,林焱却无法从他眼中,读出任何信息。
只是一瞥,他便转过头去,直面纪浩,双手抱拳,“吴国,闻天,请赐教!”
回应他的,是纪浩的嘶吼,还有一对铁拳。
闻天侧身避过,收刀回鞘,赤手迎敌。
纪浩回转身躯,高举双拳,重压而下!
闻天同样架起双拳,半步不退。
一声闷响,四拳相交,闻天下陷半寸。
纪浩面色涨红,显然已使出全力,可闻天双臂,依旧稳如岳山,“好力道,可惜这力道,不属于你。”
两臂上扬,轻松架开纪浩,闻天只出一拳。
一拳!
似慢而快!
纪浩口喷污血,倒飞而去。
林焱看得目瞪口呆。
闻天已收回拳势,整了整衣袖。
林焱这才回过神来,拱手致谢,“多谢出手相助。”
隔着鬼面,林焱并见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微微额首,“要跑了。”
跑?谁要跑了?
林焱余光一瞥,正见到纪浩挣扎起身,朝着远处小林,逃窜而去。
虽是步伐纷乱,却脚步极快,转眼间没入林中。
林焱自然不会看他如此离开,赶紧朝鬼面再一拱手,“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说罢,追踪纪浩而去。
闻天立在原地,缓缓解下鬼面,身上那修罗气势,也消失不见。
邋遢汉子嗑着瓜子,凑了过来,“你猜那个孩子叫什么?”
闻天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邋遢汉子勾起嘴角,“其心甚坚,其行甚坚,其人胸中有火。”
“是纵火于林?”邋遢汉子张开手掌,任由瓜子散落满地。
“还是林中有火?”
……
我们为何而活?
为钱?为权?为世人皆知?为后世留名?
为苍生黎民?为枕边温软?
为国?为家?
或者,只是为了自己?
快活?如何才能真正快活?
自由?什么才是真正自由?
人不同,答案不尽相同。
总想轰轰烈烈,却不知,人生路漫漫,起落是无常。
晚风吹,汗淋漓,纪浩呕着血,单手扶树,双膝跪地。
寒风拂过乱发,他脑中一阵清明,一阵迷糊。
他晃了晃脑袋,告诫自己离开这里,但却有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反复叮咛,“杀了山师阴,杀了山师阴……”
脑仁生疼,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