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溜小跑,出了文曲楼。
扬獍与那姑娘,早已没了人影。
林焱见状说道:“你看,没影了吧。你也是无聊,人家两情相悦,我们要是出现,算是怎么回事。”
吕烽正色道:“这就是你有所不知,我和扬獍是表兄弟,他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作为兄长,还不得为姨妈把把关?”
话未说完,他自己便绷不住,笑出声来。
林焱无奈苦笑,“人也跟丢了,还看什么?”
“谁说跟丢了。”花袍挑了挑眉,“这九霄内门有四十六处,适合佳人私会之所。还会有我姜杉不知道的地方?”
林焱无奈扶额,“你要知道这些地方干嘛?”
花袍得意挑眉,“总有佳人,与我相约黄昏后。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山师阴突然插了一句,“是啊,就你这身板,确实无可奈何。”
姜杉也不在意,“你若不信,下次找机会,与你切磋一番。”
林焱简直说不下去,这两人到底要切磋什么?
还好,吕烽这莽人在旁,直接打断两人,“哪来这么多废话,在不寻去,大戏可就散场了。”
姜杉嘿嘿一笑,领着众人,往湖边小林走去,“他们走的匆忙,不会跑远,湖边小林,是最好的选择。”
四人奔去小林,靠近林子,便放缓脚步。
若是扰了鸳鸯,这罪过可是三清难饶。
入得林中,望向湖边。
正见波光粼粼,黑曜湖面折射光彩,迷了人眼。
一对璧人,立于湖边,相偎相依。
光彩晕开人影,两人仿佛融成一人。
众人靠近湖边,蹲身树后。见着扬獍与那姑娘耳语,那姑娘微微点头,很是乖巧。
林焱却想,自己何时也能如此?与他相偎之人,又会是谁?
一袭红氅晃过脑海,林焱脸皮发烫。
谁知,身边吕烽突然站起身来,“亲她啊!你小子是不是傻啊!”
剩余三人捂住面孔,一阵无语。
那娇小姑娘听到声响,浑身一颤,挣了扬獍怀抱,渐渐跑远。
扬獍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吕烽。
吕烽犹不自觉,挠了挠后脑,“琼华姑娘怎么又跑了?”
扬獍盯着他看了许久,林焱猜他是在观察,吕烽到底是不是装傻。
吕烽伸出手,在扬獍眼前晃了晃,“表弟,你这是怎么了?魔怔了?”
扬獍叹了口气。
剩余三人也是无奈,他应该是发现了,吕烽是真傻。
对女儿家的心思,是真真不懂。
扬獍拍了拍吕烽肩膀,“表哥,我为你担心啊。”
“担心什么?”吕烽一脸茫然。
“不说这个。”扬獍笑着摇头,环顾身遭众人,“既然我将要下山,今夜!便来个不醉不归!”
林焱朋友不多,所以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有这么多人。
山师阴,吕烽,姜杉,曹尚宥,白润,杨獍,还有那个书痴。那个在文曲楼,端坐地上,同看五本书册的书痴。
白润告诉林焱,他的名字,叫做章昭平。
九霄内门自立食堂,省去弟子上下山门的苦恼,今日他们八人围了张大桌,开怀畅饮,倒是引来不少注目。
说来,这些人会坐在一起,林焱也颇感惊讶。
生性fēng_liú的姜杉,竟与一丝不苟的白润,是至交好友。
谦和有礼的杨獍,竟跟单纯直率的吕烽,是表兄弟。
武夫吕烽,浪子姜杉,商贾曹尚宥三人,也是私交甚笃。
书痴章昭平并不多话,只有遇见白润,才会滔滔不绝。
而杨獍与曹尚宥这两人,更有意思。
曹尚宥就是不服杨獍,扬言等他下山时,要拿三科甲上,定要高过杨獍一头。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一杯下肚,余愁皆消。
两杯下肚,笑逐颜开。
三杯下肚,判若两人。
章昭平饮酒之后,真是让人大感诧异。
他一扫书痴模样,酒桌之上口若悬河,才学显露无遗。随口一说便是引经据典,张口便来,皆是真才实学。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
姜杉看得哈哈大笑,“别看昭平是个闷葫芦,肚中才学比我等只多不少。”
至于变化更大的那人,林焱有些为难。
“或许……”林焱犹疑了片刻,重复道:“或许我们不该让白润喝这么多酒。”
“这么多酒?”姜杉像是听了天大笑话,夸张地拉高声线,“你把那一小杯,叫做很多酒?”
林焱按住额头,指着远处白润,“他那个样子,真的正常?”
白润再无儒雅气质,衣襟微敞,倚在邻桌与陌生姑娘搭话,那黄裳姑娘被白润逗得咯咯直笑。各种声情并茂,甚至还帮人家看起了手相。
“我就和你说。”姜杉嘿嘿一笑,勾住林焱肩膀,“我一早就觉得白润有病。”
噗!
林后一口酒喷在桌上。
“你还别不信。”
姜杉啧了啧嘴,甚是兴奋,“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永远保持如此正经,圣人还说‘食色性也’。只有神仙才不食人间烟火。他这种平日压抑过大,饮酒之后,才会越发放纵。”
山师阴也已醉眼朦胧,倚在桌边,“那你,定然是平日放纵过头咯!”
“那可不是!”白润突然坐了回来,“别看这花袍嘴上逞强,为了家中未婚妻,他可是守身如玉,这雏儿根本不知女人的妙处。”
姜杉居然语塞,自顾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