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出了名的混子,与林焱颇有渊源,只是他为何会在这突然出现?
林焱心中疑惑,李虎那边已经上了官道。
“止步!”领骑低声喝道。
李虎在三步外停下,一边系紧腰带,一边谄笑,“各位将军,小人正在林中撇着大条,这这这,虽然有些不文雅,也用不着对小人动刀动枪是不是?如果小人……”
“聒噪!”领骑扬手就是一鞭,‘啪’地抽在李虎肩上。
李虎疼得脸色发白,发出一声痛呼。
林焱也为他捏了把冷汗。
领骑再次环顾四周,挥了挥手,众骑这才松弦下箭。
拉动缰绳,战马向前两步,领骑居高临下地瞥着李虎,“我问!你答!”
李虎捂着肩膀,慌忙点头。
“来历。”
“小人唤作李虎,是龙兴本地人,做着赶马车的活计。”
领骑回头问道:“可有人识得此人?”
众骑中有一人回道:“此人没有说谎,他确实叫做李虎,是龙启城里有名的混子,纠集了十来个小子,做着迎来送往的车马活计。”
“原来是个混子。”领骑不屑冷哼,“大雪封路,你个赶马车的在这野林子里做什么?”
李虎扯出个笑脸,倒是比哭还难看,“这不是人有三急,小人做完活计,正在回家路上,突然腹中绞痛。所以就找了个林子,方便一下。”
“就你一人?”领骑扫视李虎全身,又眯起双眼,望向林中。
林焱闻言一颤,掌心冒汗。
要是巡逻兵进了林子,势必撞见他与白衣人,难道还是躲不过去?
“可不敢骗您啊!”
李虎加快语速,“肯定只有小人一个,将军要是不信,小人的车就在林中,可以随小人去看啊!大人要是还不信,小人刚刚撇的大条……”
“够了!”领骑此刻已是满脸不耐,“本将可没时间管你吃屎。”
他拉起缰绳,振臂一呼:“走!”
二十骑奔腾而去。
直到这二十骑消失不见,林焱这颗心才吞回肚里。
而李虎目送巡逻兵离开后,重重啐了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些不干不净的话,总之是和对方的八辈祖宗,以及女性亲属进行友好互动。
林焱听着好笑,但他不想和李虎见面,一来不愿给虎哥添麻烦,二来就是些历史原因。
可他不想现身,李虎倒是朝他走了过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嚷嚷:“林子!别躲了,那群黑狗都滚远了,你还躲个屁。”
林焱面上一红,想来也是,李虎从林子里走出来,不可能没见着他。
到了这时候,凡是带着脑袋的都知道李虎刚刚护了他。
林焱也不扭捏,起身抱拳:“谢谢虎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谢的。”
李虎搂住林焱肩头,“我倒是要问你了,你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林焱闻言一窒,“我……”
李虎语气变冷,“你以为小石头的事儿瞒得住我?”
林焱被李虎推开,不知该怎么接话。
李虎叹了口气,“我知道,老爷子看不起我捞偏门。他也不许你跟小石头与我交往。可小石头跌落山崖,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我说!”
林焱的衣领被虎爷一把揪住,“我李虎赚得钱是不干净!可这难道比小石头的命重要?我要是不来找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事儿?等我给小石头送葬吗?!”
林焱心中有愧,答不上话。
李虎松开手掌,面色复杂,“老爷子用那把破二胡养活我们兄弟三人不容易,他的恩情,我李虎这辈子都还不清。可他毕竟已经去了,难道我们兄弟三人还要继续这么隔阂下去?”
林焱不知该说些什么,李虎叹了口气,低头瞥了眼白衣人,“我听手下弟兄说,你出城捕猎赚钱,就在这里等你。你小子也是胆儿肥了,竟然违反冬狩禁令。不过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虎掀开幡帘,见着白衣人满身血斑,皱眉道:“林子!你这是杀人越货了?”
林焱急忙摇头,“没有!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虎点了点头,“做了也没事儿,我认识些门路,这世道乱的很,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李虎嘴上说着话,手也没停,熟练地从白衣人怀里掏出一个木簪,“啧,个大男人贴身藏着个簪子,穷鬼一个,也不怕戳着。”
他将簪子塞回白衣人怀里,伸手拨开白衣人脸上乱发,突然浑身一震。
林焱立刻发现了李虎的异样,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白衣木剑……白衣……”
李虎猛然抓住林焱的手腕,他用力极大,林焱疼得呲牙,“剑呢?这人的木剑呢?”
“不就在你脚边上!”林焱一把甩开李虎,“你这是做什么?”
李虎没有回话,捧起木剑反复端详。
林焱皱眉喝道:“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李虎这才放下木剑,面朝林焱,皱眉苦笑,“你这次,可是捡了个不得了的玩意儿。”
林焱心中一颤,“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虎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团黄布,“你自己看吧,我道上朋友给的。”
林焱接过黄布,‘哗啦’一声,迎风展开。
素描丹青,正是白衣容貌。
黄底赤字,分外刺眼,只读一遍便是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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