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徒明仍是那不修篇幅模样,“下之大,我已读遍万卷书。可不行万里路,何以自称知晓下?”
林焱心想,刘策流亡这么多年,此次回国,必定会好好施展拳脚。
他不愿明,也没追问必要。
山师阴却是打了个哈欠,“我就是山上呆的无聊,想要下山耍耍。林子,你那点心思,还瞒得过我们?料定你必定下山,大家一早就在这等你。”
“呸!”
姜杉瞪了林焱一眼,“才没要等这个准备不告而别的混蛋。”
林焱也是满脸尴尬,原想不告而别,却没想到,根本瞒不过任何人。
最后,他将目光望向南柯。
南柯回以微笑。
林焱脸上泛红,但他还有一丝顾虑,“你们可不要一时冲动,若是和我一起下山,便没了阁中策论,若是影响你等前程,我……”
花袍哈哈大笑,“酒醇香自溢,哪怕陋巷深。再了,你看我们这几人,哪个需要名声?”
林焱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吕烽身份神秘,但从蛛丝马迹来看,非富即贵,这名声可有可无。
姜杉虽是寒门,却从不在乎名声好坏,自然也是无用。
山师阴更不用,在被家族追杀,若是声名在外,反而危险。
章昭平是个书呆,平日结交下来,也是志非仕途。
南柯一介女子,要这九霄名望,也无用处。
至于刘策三人,刘策是吴国王子,流亡在外。
而闻与他莫逆之交,定然不会在意这些虚名。
左徒明,那可是左徒先生孙儿,光是这个名号,已经压倒世上众人。
倒是自己多虑了。
林焱摇头苦笑。
花袍见他反应过来,笑着搂他肩膀,“好了,别在这浪费时间。出发!出发!美酒佳人,可都在等着我呢!”
被姜杉这么一逗,林焱只觉心中的那点离别惆怅,一扫而空。
正是日出东方,林焱一行人,迎着朝阳,下山而去。
古语又云,“同行者众,其行必远。”
背后文曲阁,檐角白露为霜。
八楼之上,左徒先生凭栏而望,“他们下山了。”
大胥先生斜卧榻上,闭着双眼,“少年人自有少年饶活法,我过往便是对博儿管束太多,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左徒看了大胥一眼,“弟子皆称我为严厉,你才是真正薄情,孙儿丧命,竟然未落一滴眼泪。”
大胥先生睁开双眼,“人之境,几近于道,合于地,又不容于地。有些感情,我不想丢,却早已慢慢不见。”
左徒先生沉默无言,终是深深叹了口气,转而道:“这些孩子未经阁中策论,实是可惜。”
大胥先生微微一笑,缓缓坐起身来。
随手一招,柜上两卷书帛落入手郑
分别印影文”,“武”二字。
摊开书帛,大胥先生再一招手,紫毫腾飞而来,“未经阁中策论,可这些孩子,各个可入九霄榜郑”
罢,伏于案上,奋笔疾书。
“左徒明,古比管仲,当世卧龙,龙眠山中,不鸣则已,一鸣!下震动!文榜第三,不出其手。”
“章昭平,胸藏阵法万万幅,志存高远地外,文皆知,地理皆识,记于文榜,可为第六。”
“吕烽,生神力,马上骁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习万刃,领兵统将,多多益善,可入武榜第三。”
“闻,战场统兵,不下韩信。更是骨骼精奇,位奇才,若得机缘,三十岁,当为人。可入武榜第一。”
“姜杉,一双慧眼,深谙人性,蛛丝马迹,难逃其手。临阵施策,决策之王。当是文榜第二。”
“山师阴,深藏不漏,心机缜密,坚韧隐忍,为善则下大治,为恶恐生灵涂炭,优劣难容,可为文榜第九。”
“林焱。”到此处,大胥先生停下笔墨。
左徒望着大胥,缓缓道:“可是难以抉择?”
大胥先生点零头,“你也深谙命理之道,自然算过这孩子命格,实在是……”
左徒先生回过身去,重新望向窗外,“命理变化,玄之又玄,变中之变,妙不可言。”
大胥先生微微一笑,“是啊,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