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武则天略显恼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各位爱卿,肃静!陛下需要长时间静养,你们不能在他面前哭泣,那样会让陛下也跟着伤感。不利于身体康复的,你们快起来吧!”
“是,陛下,娘娘!”戴至德、郝处俊等人强自忍住心中的悲意,抹去眼泪,起身站定。
这时裴行俭上前一步奏道:“陛下。娘娘,臣等已经看到了陛下身体康复情况,不敢再在这时打扰陛下的静养,我们这就出去!陛下,娘娘,臣等告退!”说着对诸人使了个神色,再对武则天和榻上的李治行了一礼。率先离去了。众臣也先后向李治和武则天行了礼,转身离开金銮殿。
在众臣抬眼行礼间,大多的人看到李治两侧眼角边各有一颗泪滴落下来,更让他们悲戚,包括裴行俭在内的大多人,都不禁掉下了泪,当然掉泪的人中不包括陈易和贺兰敏之。看到此景的陈易心里是咯噔一下,很是吃惊。他在嘀咕,难道李治真的有点恢复了神智,为眼前情况动容了吗?
只是一切不容他细想,马上随着裴行俭等人离开了金銮殿,走到殿外。
李显却是并没有和他们一道离开,依然跪伏在地上,哽咽着不肯起来。
殿外的诸臣看到裴行俭、戴至德等人含着泪从金銮殿走出来。不少人迎了上来,低声问询皇帝的身体情况,其他没迎上来问询的人也是一脸关切的神色,空阔的殿外依然没太多声音。连戴至德等人的抽泣声音都可耳闻。作为百官之首的裴行俭压压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在所有人都肃身而立,竖起耳朵静听之际,裴行俭以他那很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而道:“各位同僚,某等已经进殿探望过陛下的病情了,陛下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脸色红润,气色很不错,并且已经可以坐起身,据太医所述,再过几个月,至多半年到一年,陛下就可以起身理事了!”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无数惊异的眼光落在裴行俭身上,又马上看向戴至德、郝处俊、张文瓘、李义琰等这次逼迫武则天将皇位传于太子事件的始作俑者。
戴至德等人一副无地自容的神色,面对众人的质疑神色,在相互看看后,也没退缩,由戴至德领头说道:“诸位同僚,某等事先并不知道陛下身体将康复,因此才奏请天后娘娘,改立太子为君,今看到了陛下的身体将复,我们将马上撤回奏请,不再提请此事!”
怎么会这样呢?这是许多人心中的感叹,此前他们都认为,皇帝的病再不可能治愈,因为这是此前得了的结论,得到大家一致认同的结论,因此戴至德他们才花了几个月时间密谋此事,却没想到事到临了,却发现李治身体将愈,这不是自找苦吃,自己将绳子套进自己的脖子吗?
就在一群大臣吵吵嚷嚷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发现太子李显耷拉着脑袋,红着眼睛从金銮殿内走了出来,人堆中马上变得鸦雀无声。裴行俭等职位最高的大臣马上迎了上去,作礼问候。李显却是没回礼,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众臣免礼。在众臣的疑惑不解中,李显走到一脸惶恐的戴至德、郝处俊等人面前,不待他们再次行礼,就冷声说道:“戴卿、张卿、郝卿、李卿,你们这是要陷孤于不义啊!父皇依然康健,你们即要逼迫母后将皇位传于孤,这事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孤还有何脸面当这个太子!”
李显说着,抹了把眼睛就走了,把众人惊的再一次目瞪口呆。戴至德、郝处俊、张文瓘、李义琰等四位挑起这件事的政事堂宰相,一下子脸如死灰,怔怔地看着摆着身子往远处走去的李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那些跟着附他们议的各级大臣,更是不知所措。
这时裴行俭开口了:“诸位同僚,陛下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们不能再在此喧闹,影响了陛下的静养,还请各位自去做事,这件事要如何最后处断,天后娘娘自会在朝会上与大家讨论的!”说着率先离开了金銮殿外,往设在太极宫的尚书寿衙而去。
其他大臣也不敢再在这时逗留,三三两两地结伴而去,做事的自去做事,没事做的自己回府。
贺兰敏之特意拉着陈易一道走。这家伙脸上没有多少悲哀,还有点小小的兴奋,在与陈易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候,这份兴奋更强烈了。
“子应,你说这件事后,会有多少人丢官去职?”贺兰敏之压低着声音问道。
陈易摇摇头:“不知道!”看到贺兰敏之有点不可置信一样,只得再解释了句:“舅兄,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要看皇后娘娘如何处断了!”
“姨母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不会轻处这件事的!”贺兰敏之说话间脸上闪现着一些骇人的光芒,不过旋即就逝,但依然有点小兴奋:“这些老臣自以为一直以来受到陛下和姨母的信任,就在朝中为所欲为,这次竟然敢逼宫,逼迫姨母做出决定,在陛下健在之际,将皇位传于太子的决定,哈哈,他们却是没想到,姨母来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