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势所趋。
通过运河和陆上官道,纺织起了一张密密的蛛网,而洛阳正处于这个蛛网的中心。
几年前李世民曾有过想封禅泰山的想法,那时魏征喷李世民,说山东之地还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一片战后的萧条景象。
河南山东远没有关中那么繁华兴盛,还没从战争创伤中走出来。
如今时隔数年,依托着洛阳这个中心,借着运河之利,河南已经迅速的恢复繁荣过来,甚至已经远超河北、河东,并已经超过了淮南,这些地方,在隋末之时,可是远比河南这块百战之地要强的多的。
可现在河南已经华丽的转身了。
“朕还真没有想到,秦琅这两年在岭南镇抚天南,征蛮平夷,结果这边还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一件大事,真是有功而不自傲,当重重嘉奖。”李世民捋着胡须,目光转向东方。
心头却是又生起了封禅之念了。
不过当初众臣反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李世民这次也没那么直接了,只是目光遥望东方。
他相信,他的举动,肯定能有有心之臣看出来的。
让臣子提出,总好过他自己提要好。
可惜秦琅已经南下岭南了,要不然,若是秦琅来提,相信会很有份量的。
······
秦琅是在三月时出京的,他跟秦琼爷俩同日金殿陛辞出京。
爷俩一个去西南松州,一个去东南广州。
出京时,长孙无忌、马周、崔敦礼等都来相送,太子承乾却没来,只是派了个宦官送了点盘缠。
这位年轻的太子,还在跟秦琅较劲负气,认为秦琅此时辞去东宫职务,南下广州,是要见风使舵抛弃他。
秦琅也懒得解释,反正现在的承乾钻了牛角尖,说什么他也不会理,倒不如让他着实的好好碰碰壁摔摔跤,等他痛了也许就悟了。
该做的他也做了,长安行台已经在皇帝敕旨下建立。
长安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一台十二卫四府八军三司等,完全就是仿朝廷诸部备份了一个。
各衙在名字前加了长安二字,以示区别,品级也较朝廷的低一级。
第一届长安行台,以高士廉宇文士及杨恭仁李靖王珪李道宗李孝恭柴绍等这些元老重臣勋戚显贵们担任,很是高大上。
长安行台不仅管雍州府,而且整个关内道和朔方道都在其管辖之内,陇右、河西、西域、漠南几地虽最终没纳入西安行台管辖范围,但已经很不得了了。
这个旨意一出,尤其是房玄龄刚授的太子詹事又被改授给高士廉,而长孙无忌拜尚书右仆射后,可是着实惊了不少官员们。
许多人一时都猜不透皇帝的心思,这一日三变,到底是何想法。
可不管怎么说,留守西京的太子承乾,其权力增加了,特别是那豪华无比的长安行台班子,更进一步说明,皇太子并没有因此被冷落,反而好像是彻底放权让他大展拳脚历练了。
而这个时候,秦琅仍以检校中书令、司空之衔,继续出镇岭南,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啥意思,贬谪呢,还是啥?
说贬吧,检校中书令这个头衔都还在,而且刚加封的司空也还在,更别说这次去岭南,不仅仍经略岭南九府,并继续镇广州为大都督外,还把召回京升任兵部尚书、加左卫大将军的李大亮的交州刺史给兼了,并做了李大亮之前没做到的镇南大都督。
秦琅在岭南是一人兼职三个都督职,广州大都督、镇南大都督、武安州都督,又有个岭南九府经略的头衔,可谓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一人独掌岭南半边天了。
当年李靖平岭南,短暂的得到过这种统领岭南的特权,但那时可不比如今。
这么一想,秦琅好像是更得重用,荣宠不衰啊。
烟花三月,秦琅离开长安,爷俩在长安城外告别,秦琼沿渭河西进,去京西岐州,从陈仓过散关往松州去,而秦琅东过灞桥,沿灞水往蓝田,出蓝田关过商洛武关,往荆襄而去,自汉水入长江,再直下扬州。
与来时不同,这次秦琅不走赣江水道过大瘐岭到广州,而是要去扬州然后入海,走海路到广州。
之所以选这条路,也是奉有皇帝旨意,代天子巡视一遍江南,尤其是对东南沿海的流求、福建重点巡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