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相信卫国公不会真的伤害太子。
这段时间以来,其实大家对太子的颓废也是十分不满的,只是心里又有对太子断腿的同情,所以有些纵容和无奈。
现在碰到卫公这么收拾太子,虽然觉得有些狠了点,可心里却又觉得莫名的爽快。
太子就是得有人这么收拾一下才行,否则太让人看不下去了。
“够了!”
承乾大吼一声,扒在岸边大口喘着气,“我跟你回!”
秦琅松开承乾,“给太子沐浴更衣。”
承乾回头狠狠的瞪着秦琅,“用不着,拿两件衣服来孤就行,去备马!”
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承乾抹了把脸上的冷水,张亮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递给承乾擦水,结果承乾却根本没接,他把自己那件被秦琅抽出了几道裂痕的丝袍脱了下来,擦了几下头发,然后似乎觉得不爽,扔下衣服,干脆一瘸一拐的又走回水塘边跳了下去。
张亮惊慌,“殿下,使不得。”
承乾冲他怒道,“滚你娘的,鬼叫什么,难道以为老子想不开投水自尽?就这么点水,淹的死人吗?老子就算再想不开,也不可能在这破水塘里自尽,滚你娘的。”
张亮自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退到一边,却没走。
秦琅却只是站在塘边冷眼看着。
那边很快有人取来了承乾的衣冠,承乾也只是在水中胡乱的洗了几把,也很快上来,擦干净身上的水,在众人面前脱的赤溜溜的,再换上衣物。
秦琅看到承乾的那条腿上有条很大的疤,疤痕还很新,战场上缝合的针脚如同一只大蜈蚣十分丑陋的趴在那。
太子穿好衣物瞪了秦琅一眼,“看够了吗,好看吗?”
秦琅只是道,“走吧,还能骑马吧?不能骑马,我给你叫辆马车。”
承乾羞恼的瞪着秦琅,“我们可以赛一赛!”
几个月第一次出堡,承乾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有那么盏茶时间,然后翻身上马。
上马的姿势受了些影响,但太子拒绝旅贲扶他,他自己踩镫上马,然后一挥马鞭,直接纵马而出。
秦琅也立即策马追上。
承乾一气不停,一直快马加鞭,在路上狂奔疾驰,秦琅在后紧随不舍,刘九、魏昶还有一众洛阳使者,以及护卫的太子旅贲也纵马狂追。
这一跑一追就是两千里,跑了七天七夜,比秦琅来时多跑了两天。
承乾与秦琅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两人一直沉默着。
太子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愤怒和不满,秦琅也始终没去跟他道一句歉,两人就这么一路跑到长安。
长安城也没进,承乾从萧瑀他们那得知皇后确实病危,于是马不停歇又继续往洛阳跑。
长安到洛阳,八百里路。
承乾硬是一气不停歇,一刻也没肯停,路上经过驿站便换马,跑了一天一夜,抵达洛阳城外。
到达洛阳城下时,每个人都快跑散架了,好多洛阳使者甚至都直接落队了,远远被甩在几百里外。
饶是精锐的旅贲骑士,也是暗暗叫苦。
秦琅更是在路上跑了快一个月,从昆州到长安,长安又到海晏,海晏再到洛阳,前后跑了差不多九千里。
整个人精疲力尽,可把太子带回了洛阳,也不枉辛苦。
承乾打马入城,御街奔驰,引的金吾卫惊动,可当他们想要围堵捉拿这胆大狂妄之徒,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在前面跑的好像是太子殿下,而跟在后面的好像是卫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