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这些话不可以提出来,而是在眼下的时间段提出来,是否有些不合理。
甚至都看得出来有些急功近利,想到这里,仝致远不由摇头,现在的这些朝堂官员,怎的如此不明是否,没有半点眼力见。
皇帝陛下猛然拍了下桌案,上面摆着的茶杯瞬间掉落在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任是帝国朝堂谁看不出来帝国的冗官制度太过沉重,按照道理来说该是减少官员方是正理。
没想到那些朝臣居然借着御史台的事情,反而向上奏疏要充实九卿官署,不枉虚设。
让本就属意朝堂改制冗官制度的皇帝陛下如何不愤怒,做着这样的事情,身处一摊烂泥当中,只是感觉身心俱疲。
魏功没有说话,立刻蹲下来,把茶杯的碎片捡起来,用废旧的纸张抱起来,再是让勤政殿外面的太监立刻进来收拾好。
当然在太监们心惊胆颤收拾的时候,皇帝陛下和仝致远都没有说话,全都在思考。
仝致远眼里闪烁着疑惑迷茫的光芒,之前皇帝陛下在朝堂上面说的那些话,他自然是清楚。
借着御史台的事情,皇帝陛下直接丢出御史台这块肥肉,本想着引诱些想要吃肉的豺狼。
没想到御史台这块肥肉居然引得他们不满意,反而对于九卿官署的位置倒是在意。
瞬间让仝致远有些几分哭笑不得,真是到了这样的时候,甘罗在咸阳的作为,难道他们没有半点察觉。
好歹是帝国精挑细选出来的朝堂官员,用来处理帝国政务,为百姓们谋福祉。
没想到丢出块肥肉没有引得他们的争抢,反而惦记别的肥肉,打算直接从皇帝陛下口中拉出一块,真是无知。
虽然甘罗做的事情很多,却是因为收手及时的缘故,可能导致很多官员没有看出其中的道道。
以这样的理由来思考,仝致远又是觉得想不通,咸阳的朝臣数量极其庞大。
总是应该存在几位聪明的朝臣,怎么到了现在的时辰,都是些愚蠢不堪的蠢笨模样。
想到这里,仝致远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想要发笑,看着太监们走出勤政殿,又是听见皇帝陛下气冲冲的发泄。
手背的青筋暴起,纂成拳头无比愤怒的模样:“真以为朕丢给他们一块肥肉,就是想要填饱他们得肚子?”
“一群不自量力,贪得无厌的小人,若非现在特殊时期,朕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说着,皇帝又是恶狠狠的锤了下桌案。
太监们搬来的板凳,仝致远落座在板凳上面,看着高座上面的皇帝陛下的愤怒。
眼眸转动,深邃而幽暗,说道:“想来陛下是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在老臣看来,今日大朝会不过是他们的试探……”
“见陛下没有立刻反对,甚至没有过分激动的反应,想必下次的大朝会,他们将会联合更多的朝臣,一起上奏疏。”v手机端/
“要是陛下实在挡不住,可以让甘罗出面压服一下,毕竟为陛下做事,甘罗没道理拒绝。”
皇帝陛下皱了皱眉,在他看来御下之道,甘罗不是很合适。当年他之所以启用甘罗,乃是为了弥补离偲冲劲不足,帝国朝堂需要锐气的原因。
那时候云乾还在朝堂,大部分事情根本不需要丞相出面,离偲随着年纪见长,自然变得老迈。
甘罗年轻,又是出自大儒言正忡门下,且极其有才华,当时老祭酒便向他推荐过。
不过对于甘罗,皇帝陛下需要的象征意义更加重要,因而那几年,甘罗基本上没有说过什么话。
天不假年,云乾离世之后,皇帝陛下不理会政务,自然而然甘罗在朝堂上面出手的机会增加。
年纪轻轻却老成持重,过分心计深沉,看着一派老谋深算的阴森感,对于皇帝陛下而言,除开这点,甘罗倒是有着些出色之处,若是有云乾在朝堂,用用甘罗倒是无妨。
只是……
魏功瞥了眼皇帝陛下的深思,顷刻间便是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朝着仝致远说道。
“太常这话不必说,那些朝臣虽然有意如此,可未必敢胁迫陛下,只要陛下不松口,让他们论论又有何妨。”
话音一转,又是继续道:“依照黑冰台给出的消息,不如项信太尉便是要回到咸阳。”v首发
“到时候开启那件大事,若是没有办法,便两边同时下手,以河北道关内道做两尺之手。”
仝致远盯着说话的魏功微微皱眉,半响之后,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对于魏功给出的拖延,以及后续的安排,倒是可以,不过这点时间应该做的事情就必须加大。
望着皇帝沉默,仝致远说道:“如果以魏功的意见,那必须提前和离偲商量清楚,早些做好准备,以免打草惊蛇。”
“至于旁敲侧击的事情,倒是可以交给甘罗来做,照他之前做过的手段,迅捷猛然,半点来自朝臣的联想都没有。”
对于甘罗,仝致远同样不是特别喜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甘罗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才华和能力。
在朝堂上面做事,甘罗有时候总是能另辟蹊径的做出些成绩,且不至于惊动旁人。
几年前在岭南道和江南道,给项信的那两条手段措施,倒是非常切合岭南道和江南道的具体情况。
唯一可惜的是,甘罗年纪太小,心计又是太过深沉,朝堂他们这些老臣,真的是不放心。
皇帝陛下看了眼旁边的魏功,再是看着下方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