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丘生张口道。有些事情,必须选择充耳不闻,或者缄口不言,才能始终保持最开始的初心。聂束君自持骄傲,对于世间许多事情都不看在眼里,自然而然不愿意与之同流合污。
莫说来日李家不能取代赵家在帝国的地位,即便是能够取代,聂束君都不会选择说什么。在他看来,世间没谁能够动摇桃源的地位,哪怕是西方的仙林和漠北的天宗,在桃源面前,都远没有达到能够动摇的地步。
迄今为止,桃源能够从最开始赵家在陇西道的家学,变成如今的帝国守护者,且在三大世外修行圣地当中牢牢占据着第一的位置,可不单单是靠着帝国在世间的蛮横强大,更多的是桃源拥有折服天下的顶尖实力。
两位夫子活了几百年,很少看见他们二人出手,但可以预见的是,两位夫子所在的境界,绝对是世间罕见,即便是自诩天道之子的仙林圣主,在桃源弟子看来,都远不及两位夫子的高度。
因而聂束君有着足够的骄傲面对世间,而且在他们这代,无比尊敬的大师兄早已在二十几年前越过七境的门槛,到达了世间圣人的层次,要是比起来,谁能超越桃源他们这代。
余下之人,最低都是朝真境界,且来日有着机会可以迈入天命,站在世间修行最高的那座山峰,领略世间很多人看不见的风景。v更新最快/
唯一让聂束君有些无可奈何的是五师弟云乾,当年便站在天命巅峰的门槛,随时有着机会能够迈过七境的那道门槛,成为世间一道无可逾越的记录。
没想到美梦终成一场空,五师弟云乾的兵败生死,让桃源都蒙了层难消的阴影。两位夫子忍耐着没有出手,选择最无可奈何的措施,封闭桃源,不掺和那位帝国北军元帅的事情。
这无疑是场无奈的举措。
丹丘生瞥了眼沉思的聂束君,心想以前的时候,自己这位弟子可是从未露出过沉思的面容,向来做事极为有分寸,半点纰漏都不可能发生,且时时刻刻摆着副骄傲的神情,好似谁都不如他那般。推荐阅读//v.///
从聂束君身,唯一能够看见的是极其的自信,而现在跪坐在他面前的聂束君,则是有些不同。丹丘生吧唧吧唧了嘴边的酒,很是清冽醇香,喝一口,便是让人流连忘返,不能忘记。
聂束君依旧低眉沉思,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东西,丹丘生手指点动酒壶,自言自语:“帝国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出些人才,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人才好是好,好在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能够做出些造福百姓的好事,不好则不好在,思想有时候太过,完全忽视面的意思,唯以自己的想法做事,到头来则是变成自私。”
“有时候,有些事情,真是不好评价,要是真的没错,又有些错误,要说真的有错,横看竖看,倒是极为符合实时,找不得半点偏移,只能继续下去。”
说罢,看着聂束君抬起头,丹丘生收回视线,继续潇洒喝酒:“朝堂身居高位者,不知道有多少,怎样才算是高位。如那两位丞相位列三公,如九卿般,还是如帝国三位元帅,亦或是位置极高的军部尚书。”
“有权无职,有位而无权,他们能坐到那样的位置,想来都是极其出色的人才,人才思绪斑驳万千,陆离横生的思维,自然产生些分歧。”
“在不懂的百姓看来,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权争,不过读书人为官者的事情,哪里能如此简单的概述,说不得,说不得……”
聂束君听着老师说说不得,那自然是真的说不得。抬头眼眸深邃地望了眼老师,依旧保持着喝酒的姿态,不过眉眼却是有些不同。
丹丘生想着自己当年的岁月,不禁忍不住感慨万千,转眼间几百年过去,虽说没有儿孙满堂,却有着一众比儿孙更加孝顺的弟子,倒是不失为人间乐趣。
几百年前,仍旧是普通百姓的丹丘生,乃是帝国东海畔渔村当中的读书人,寒门书生想要崛起,想要有所贵气,自然必须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很无可奈何的是,即便丹丘生用尽全部心血读书,仍旧是找不到半点突破的苗头,看不见一望无际东海的终点。
终是放弃了读书,走出渔村,想要了解世间,了解这座庞大的帝国。有所得时,再次走读书的道路,开始踏步走官场。
虽是些小官,倒是自然安逸,没什么特别困顿的烦恼,整日处理政务之后,则是流连忘返在山水之间,怡然自得中领悟超然。
因而被途径山水之间的赵家先祖看中,带入桃源,开始缓缓踏足修行。丹丘生资质不如师兄岑夫子,何况初见师兄岑夫子时,师兄已然是越过七境的修行者。
几百年来,丹丘生倒是不急,没心没肺地认为师兄会保护自己,因而整日流连忘返山水之间,殊不知,他寄情山水,倒是迈出坚定的一步,境界开始稳步攀升。
百年时间到越过七境的层次,虽然说起来有些迟缓,却总是比没有的要好。何况在剩下的几百年当中,丹丘生的境界从未停止攀升。
不过几百年过去,早已不再年轻气盛的丹丘生,都不知道自己的境界到底为何,拥有着何种不可测的实力。
仿佛是场虚无缥缈的梦,现在梦醒了,倒是显得非同寻常,且不可掌控,好似有着不可测的实力,却是他自己不知道如何使用。
对于师兄岑夫子,丹丘生向来极其敬重,师兄岑夫子比他年长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