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是抬头对着天空说的话,而回话的声音也的确是从众人的头顶洒下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但是,头顶除了星空什么也没有。
就算是贺一航这样的高手,凝神静气,愣是无法分辨出声音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不由的头皮发麻……忽感背后微凉,刚要回头,就见自己肩头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忙顺着方向望去,却仍是什么都没有,大惊,就听身边的赵普轻道:“如影随形……”
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似乎是看到了有个白色的影子,但是一闪之后,却又不见了踪影,贺一航就听赵普用少见的严肃口吻说:“仔细看,机会难得。”
话音刚落,就听姚乐正一声惊呼,白玉堂赫然就站在他的身边,猛地转身,但白影一晃就没了,忽觉拿着刀的手一麻,暗道了声“不好”,连忙敛身回头,又觉背后一凉,如鬼魅一般的白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刚才还被他挟持在身前的展景天突然不见了……
景天就更糊涂了,只觉脖子上的刀一下子就没了,背后的温度似是熟悉,刚要回头看,就见白玉堂在他旁边对他挑起嘴角一笑,一闪又没了,接着,就觉眼前一道冷光打了个晃,那种好听的金属划擦声他知道,是大夏龙雀出鞘的声音……再回过神来时,就觉腰上一紧,双脚离地,然后,稳稳地落到了公孙的身边,身体有些不听使唤,莫明其妙地就向前倒去,被人扶住,才如梦初醒地发现,白玉堂正抓着他的胳膊,站在他面前。
“天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直到公孙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大难得脱的景天,其他人才还醒了过来。
白玉堂对着一边若有所思的赵普道:“欠你个人情。”
赵普无所谓地扬了扬眉“你已经还了……”
话音刚落,就听留在原地的姚乐正一声惨叫。
众人向他望去,只见姚乐正呆站在那里,似是被点了囧,一动不动,而他的左手手肘处往下,已经空空如也。他的左手,正抓着那把淬了毒的匕首,静静地躺在赵普的脚边。贺一航和几个影卫同时咽了口唾沫,他们谁也没看清这一刀是什么时候出的……
另一边的齐岳也是紧紧地皱着眉。
公孙把景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发现一丝油皮都没擦破,惭心放回了肚子里。景天像是才清醒过来,激动地拉着一边白玉堂的衣袖摇啊摇:“大侠……我错啦……我一直以为金庸爷爷写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原来真的有啊……你会不会降龙十八掌??”
白玉堂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把景天推给公孙道:“你再检查检查,我看他病得不轻!”
一边的赵普小声地问贺一航:“象龙十八掌是什么?”
贺一航摸着下巴:“不知道啊,又是象,又是龙的,一听就很厉害……这个白玉堂真是深不可测啊……”
贺一航和几个影卫走到了姚乐正身边,见他虽然伤得极重,疼得脸上全是冷汗,但是神志还算清醒,而且没有流多少血,可能是因为白玉堂点了他的囧道。他们发现姚乐正手肘处的刀伤平整,感觉就像是有一层冻伤在上面,切面上几乎没有血迹。
公孙检查了伤口后,略作了一下包扎,就说没事了,只是再也没法拿刀了。
贺一航伸手在姚乐正的脸上一阵摸索,终于在下颌处找到了一丝裂缝,用力一撕,就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普通到平庸的面孔。景天左思右想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白玉堂轻轻一拍他的脑袋道:“他是晚风楼里的小厮。”
景天拍着额头想了好一会,才不很确定地问:“送葡萄那个?”
白玉堂尴尬地点点头,引得一边的公孙好奇地问:“什么葡萄?”
“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转开脸,景天笑嘻嘻地道:“晚风楼的水晶葡萄很好吃哦。”
……
赵普令人把那小厮收押了,因为事关军务,开封府的人也不好插手。赵普倒是很客气,说包大人要提审的话,他随时把人送过去。随后,就拽着还很好奇接下来事态如何发展的贺一航走了。
赵普众人离开之后,就只剩下了还等在原地的,水月派的人马。
白玉堂看了看好整以暇地坐在马车上的齐岳。
齐岳也在打量白玉堂。
他们两人虽然都穿一身白衣,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如果齐岳的白是一种纯粹的话,那么白玉堂的白就是一种脱俗。
景天觉得齐岳应该是在后悔的,他不该这么草率就招惹白玉堂。
虽然景天不会武功,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齐岳和白玉堂似乎不是一个级别的,而这次白玉堂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想到齐岳可能会像刚才那个小厮一样,景天突然有些不忍,总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坏。
“刚才那招就是如影随形么?”齐岳不慌不忙地又打开了他那把扇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景天小心地观察了一下白玉堂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什么不妥,就又看了眼一边的公孙。
公孙此时正在研究刚才从小厮身上揭下来的那张人皮面具,一脸的专注,根本不关心这里的暗潮汹涌。
“是他绑架你?”白玉堂收回目光,转脸看景天。
“呃……他也算变相救了我,这次也没什么损失……”景天考虑着措辞,有点慌乱。
“你的意思是说,他也算坏心办好事,所以让我别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