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向城郊的竹林。
马车里端坐着一人,正颇有几分好奇地低头审视着躺在被衾之上,昏迷不醒的景天。
伸手撩开那微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前额,细细地打量……
虽然紧闭着双眼,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五官精致而柔和,秀气的眉微微地上挑,似乎是有些难受,又显得很是无辜。身量很小,纤瘦欣长,皮肤也是白晰柔软,尤其是露在荷叶边袖口外的一双手,十指尖尖,指甲圆溜溜的,是手信小的类型——可爱非常。
捏着天天尖尖的下巴细细地瞧了片刻,忍不住嗤笑:“果然是讨人欢喜得紧~~难怪连白玉堂那样冷若冰霜的,也会对你动了心。”
车马行至竹林深处,缓缓停住。
齐岳两更刚过便来到了竹林,呆呆地站在冷风里等着,心中有些矛盾,即希望会来,又希望别来。
等见着马车缓缓驶到眼前时,齐岳的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只见车帘一挑,那个黑衣人走了下来,对他微微颔首,低声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齐岳对他点点头:“照你说的,我已经答应协助叶少离彻查元太仓一案。”
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人呢?”齐岳冷声询问。
黑衣人转回身轻轻挑起车帘……
齐岳走上几步一看,就见马车里的被衾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展景天。
“你对他做了什么?”齐岳眉头紧锁,看着黑衣人。
“别急,只是点了他的昏睡囧而已……”说着,黑衣人放下了车帘,“答应帮我做件事……他就是你的了。”
“……说。”齐岳淡淡开口。
黑衣人低笑了几声,凑到齐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齐岳听完后,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耸耸肩:“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对于你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更不算有违道义……怎么样?”
沉吟了片刻,齐岳点头:“好。”
黑衣人满意地笑了,“成交,他是你的了,记得藏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岳在车外站了良久,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撩起车帘。
车子里的人正昏睡着,老老实实地躺着,难得的乖顺。
伸手轻轻地触摸天天的脸颊,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缓缓传到心里,原本的犹豫瞬间被那份真实的拥有感所取代……齐岳突然意识到从现在开始,这个让他挂念不已的人,就是属于自己的了,心中涌起越来越强烈的兴奋和喜悦。
用被衾将天天裹起来,确定夜间的冷风不会吹着他,齐岳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怀里——好轻。
看着天天无意识的脸靠在自己的胸前,齐岳又将他抱紧了一些,转身下车,飞身远去……
别馆的大火很快就灭了,白玉堂检查了那几个陷空岛手下的死因,都是被打晕后,吸入大量的浓烟而死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下的手,再加上一场大火把该留下的痕迹都烧完了,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看来这次引他离开和绑架天天是早有准备,精心策划了的……
白玉堂一直都不说话,只是细细看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后,低头沉思了片刻,转身就走。
“老五,你……”韩彰一把抓住了白玉堂,“你有头绪了?不可冲动啊。”
回头看了看面含担忧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回韩彰身上,白玉堂淡淡说:“二哥,放手。”
韩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了手。
转回头,白玉堂快步走了出去。
四鼠呆呆地看鬃影远去,纷纷摇头叹气。
“老四……”徐庆一脸担忧地问蒋平,“老五他要干什么?”
蒋平摇摇头:“谁都有个底线……那帮子人这回真是把玉堂给惹翻了。”
“那他……到底会怎么做?”徐庆问,“我怎么看他眼神那么吓人?!”
“杀……”韩彰叹了口气道,“杀到他把景天找回来为止……”
卢方一甩袖道:“本来还在庆幸,老五和景天在一起后,越来越有人味了,现在又变回一尊杀神一般……”
“我们分头去找。”蒋平道,“一定要在玉堂发疯大开杀戒之前把景天找到。”
四人做了商议之后,立刻分头行事起来。
景天从昏睡中渐渐还醒过来,意识一点点流回脑袋里,眼前又出现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白玉堂走后,他就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安,但他更担心的是白玉堂会出事,而没想到别的。
这时,突然就听后院起了一阵骚乱,一个陷空岛的手下跑来说,是厢房着火了。
天天正在纳闷怎么厢房好好的就着火了,却惊觉身后白玉堂的卧室里也着起火来。
立刻意识到这仇来得不寻常,他们可能中计了的时候,天天只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陌生又熟悉的轻笑,与此同时,肩颈处一麻——失去了意识。
头疼得厉害,景天强迫自己醒过来,他的脑袋里现在是一团乱,那笑声,还有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千丝万缕……快醒过来,这事情和小白有关,要想明白了才能帮到他……
意识越来越清晰,景天慢慢睁开了眼睛,先用了三秒钟来适应眼前的光线——这种暖暖的感觉,应该是很亮的油灯,看来天还没有亮,那自己是晕了多久?一夜还是一天一夜。
身下是厚厚软软的床,身上是面料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