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弘晖又出了正房,绿柳随他一起去了小书房,弘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飘来飘去,连写个字也不能好好静心地写。
“大阿哥不是说有事跟奴才说?怎么不说了?也不好好写字?不怕爷回来又要责骂您?”绿柳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主动问道。
“嗯…是有一件事…,”弘晖忽然抬起头来,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瞧了绿柳一眼后,又把头低下去,声音还带着闷闷不乐地语气,道:“八叔把妳给我的猩包拿走了,说是做的好看就不肯还了,一定让我拿个他能用的荷包去换回来。”
“呃?!八爷什么时候也有跟侄子抢猩包的嗜好?”绿柳愣了一下,然后纳闷地道。
“不是啦,因为我今儿去八叔那里,看到他身上佩戴的荷包没有柳柳给我的好看,所以就跟八叔炫耀起来啦,然后他便顺手拿过去,又告诫了我一句骄兵必败的话,没收了荷包,非让我拿一个他能用的去跟他换回来。”弘晖着急地抬起头,干巴巴地解释道。
“唉!知道啦,为了大阿哥的猩包,奴才这几天赶紧再绣一个荷包出来就是,不是小事一桩,瞧您急的。”绿柳无奈地安慰了弘晖一句,心里却有些生气,那个荷包可是绣了安神符的,胤禩做什么跟一个孩子抢荷包?!
“我就知道绿柳对我最好,这下子我可安心了。”弘晖闪着亮亮的眼神,满脸的笑意。
“那就赶紧做功课吧!”绿柳无奈地催促道。
弘晖这才专注地低头写字,绿柳不知道自己的手艺哪里比得过那些绣娘了,让胤禩非要她再绣一个,然而想归想,还是得替弘晖赶紧把荷包换回来才行,于是她琢磨一下后,决定绣上个防小人的平安符荷包,这样一来自然又得花上几天功夫才能绣好那个新荷包了,只是她也没想过自己干嘛要为胤禩这么费心。
又几日后的下午,弘晖的小书房里,绿柳站在桌边一边磨着墨,一边心里想着那荆州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呢?努达海不会真带回来一个新月格格吧?还有那个端亲王…绿柳想到这里,眼神禁不住地飘到正在描着大字的弘晖背上,把弘晖看得浑身不自在,禁不住满脸狐疑地抬起头问道:“绿柳,妳怎么了?干嘛老盯着我?我有把字写错吗?”
“没啊,大阿哥写的字很漂亮,奴才还想着跟您讨个吉祥字绣到荷包上呢。”绿柳立刻回过神,向弘晖随口解释了一句,她怎么敢说那个端亲王本来该是你死后被胤禛追封的封号,不过现在想来,弘晖应该拿不到这个字为封号了,除非胤禛盼着弘晖变成那样不着调的人。
“哦…对了,上次我跟妳说要给八叔的那个荷包呢?不然再多绣一个荷包好了,明儿个我就去找八叔要几个字来给妳做花样。”弘晖突然福至心灵地提出一个建议。
“还是不要吧,奴才身上不能放着八爷的东西,而且上次您说的那个荷包,前儿个奴才已经绣好了呀,就等着您有空带过去呢。”绿柳觉得有些不稳当,万一被胤禛那位心眼小的爷不小心看见,会不会以为她和胤禩私相授受?
“明天我从宫里回来后,妳再拿给我好了,我去跟八叔把我的猩包换回来,再说八叔写的字可以放在我这里呀!要是阿玛见了问起来,就说是我想看八叔写的字,阿玛一定不会骂我的。”弘晖立刻笑瞇瞇地说道。
“……”绿柳无言地扭过头去,心道弘晖,你变坏了,还敢骗你阿玛…那可是将来铁面无情的雍正帝吔!你不用你阿玛的字,却用你八叔的…你皇玛法可是对他的字完全看不上眼的,你这是在拆你阿玛的台吧?你确定他不会记在心上吗?不过总是你挡着你阿玛的霸气比较够力,我就不计较这等小事了。
隔日下午,弘晖除了送新荷包去换回自己的猩包,还果真不忘要来几个字说要回去给绿柳做花样。
待弘晖回府后,胤禩才握着绿柳做的那个荷包轻轻地捏了一下,却感觉里面似乎藏着东西,便好奇地往里一瞧,然后一转手,从里面掉出一张折得小小的字条,他打开一看,十六个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三纲五常君臣为首,祖规家法嫡庶有别。
等胤禩细细反复念了两三遍后,那张字条又忽然凭空无火自燃,转眼间,烧化的灰烬重新聚成那十六字,缓缓地嵌进他面前的书桌上.
胤禩起先见纸条起火,还着急地想开口叫人进来,幸而记起这些字是不能让旁人瞧见的,才没有叫人,只是呆愣地站在那里,双眼死死盯着那十六字一路的变化,许久后,他恍若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额角还隐约渗出几颗汗珠。
夜里,绿柳透过镜子看到了胤禩桌上的字,微微地叹一口气,但愿这十六字能时时警惕着胤禩别对皇位做非份之想,确定该传递出去的讯息已经完成后,她又转身走出屋外,来到石碑面前,有些好奇地看着石碑,问道:“这次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又要费神地提醒八爷不要妄动心思?”
石碑只是轻轻地飘出一段密密的文字:“我记起以前主人曾说过的话,他说修行贵在修心,后来想想也是,如今妳身在俗世,怎么可能对任何人都置之不理呢?只要妳的本心未改,在不违背天道的原则之下,想做什么拒去做就是,若是硬要求自己不能做什么,肯定会留下遗憾,这样对于将来的修行必定会造成阻碍,所以我也不阻止妳了,反正依妳的本事,顶多就祸害身边的人而已,不过妳这么做,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