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最后还是看在了苏老夫人的面子上,只罚了宁珘跪半个月的祠堂。虽是小惩大诫,但也够十多岁的戌儿吃一壶了。

就在宁珘这事儿被草草解决时,忽然一道并不算尖锐的颤抖女音响起:

“蛇,有蛇……”

这声音正是宁锦的七庶姐宁雪发出。此刻,她正惨白着一张脸,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是随时都会坠落,万分惹人怜爱。

宁雪是戏子所生的庶女,所以每当苏老夫人回主宅时,她都会被苏老夫人的宝贝嫡孙之一的宁珘所乒。又因着她不是宁相宠爱的,便是告状都没哪里告的,自然被宁珘整的很惨。

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她能不好好整一整宁珘么?

跪半个月的祠堂,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果然,如宁雪所愿,她这个“蛇”一叫出口,众人都顺着宁雪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树干上一条被钉住七寸的青蛇。

青衣戌儿宁玿忙解释道:“这条蛇拔了毒牙,是没毒的!弟弟养了很长时间,都不咬人的!弟弟只是和堂姐闹着玩儿,绝对没有伤到堂姐!”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刚好中了宁雪的下怀。

众人也都听出了些什么门道。

宁雪声音还颤抖着没恢复过来,让人听着生怜:“这蛇原来是宁珘堂弟养的呀。”她又看向宁锦,关切的道:“九妹的脸色好苍白,可别是吓到了。”

有宁雪这么一搅局,宁相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本以为宁珘只是年纪尚小不懂事,口无遮拦,却不想宁珘还敢在主宅里欺负他宠在心上的小女儿。那蛇虽然去了毒牙,万一咬到了……

这能不生气么!

苏老夫人倚着年长,忙开口对着身后的嬷嬷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珘儿带到祠堂思过!”

苏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嫡孙之一,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被带走了,心里也是疼得不了。可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免得触了宁相的霉头,被罚得更狠。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继母,哪有亲母那般说话有底气。

况且此事宁珘做得确实不对,宁锦现在不仅仅是宁相的宠女,还是当今王爷的宠妃。宁珘拿蛇欺负她,便是宁相不罚,楚怿也会开口。

既然苏老夫人都如此打圆场了,宁相又见宁锦没出什么事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这场闹剧也就算结束了。

不过,宁相和大夫人的帐还没开始算。

宁锦的母亲是宁相心中的一根刺,平日里不提就已经隐隐作痛,更别提被拿到台面上说了。宁珘之前的话意指大夫人暗里辱骂宁锦的母亲,宁相如何会不生气?

但他和大夫人毕竟是少年夫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相也不好不给大夫人和大夫人母族的面子,而出声责怪她。

大夫人心中明镜,几十年的夫妻,她也摸到些宁相的性子,只要提及宁锦母亲的不好,便是触及了宁相的底线。

大夫人扶着苏老夫人的手微顿,怕是宁相私下里会找她谈谈。

当真是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了的人么?

便是做了几十年的少年夫妻,自己再如何对他好,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在他心中,都不及那个半路出来的女人的一根头发丝。

大夫人看着那抹清俊的背影,微微苦笑。

出了这等事儿,苏老夫人再没有心情四处走走,便回了她在主宅的苑子。女眷们跟着苏老夫人也随后跟着散了,为官的男人们则去了正堂。

慕容长离是个男子,先前出现宁锦未出阁前住的小苑里,已是不合规矩。不过,他显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懂得避嫌。

滞留到最后,他见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想着离开。

而且,他才离开前,还朝着宁锦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今晚。

宁锦已经不止有一点小郁闷了,她十分疑惑,自己居然再一次听懂了慕容长离要表达什么意思,就像相处了许久,默契十足的情人。

可明明他们之前只见过几面有没有!

那么,慕容长离说今晚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如何认识慕容世子的?”

宁锦正走着神,一听到楚怿的话便立刻扯回了思绪。她想了想说:“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并不相识。”

楚怿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微皱着眉头道:“几面之缘,就能让素不挂心朝堂的慕容世子三番四次的帮相府、帮你么?”

宁锦最听不惯这种拿捏人的语气,抬头看着楚怿,笑了一声反问:“王爷何必问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是在吃醋么?别开玩笑了。”

楚怿冷着一张脸,道:“为妇者自当检点,莫要丢了本王的面子。”

“王爷说的是。”宁锦掩下讽刺,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悠悠点头。她找个理由让楚怿离开,道:“正堂的族人怕是在等着王爷,王爷还是赶紧去吧,免得被人落了口舌。”

楚怿低头看着宁锦,他的眼眸很深,掩藏着万千情绪,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宁锦,你只能是我的妻妾。这辈子,除非我先休了你,你都无法离开我!”

宁锦垂下眸子,遮下眸中的厌恶,淡淡道:“妾哪敢让王爷休了我。”

楚国民间有规矩,若是女子被夫家休弃了,这辈子怕是就完了。别说是否能再找个夫家,还会被人指指点点。她们再被休弃后,大都选择了一条路——死。

楚怿见宁锦一副温驯的样子,还以为是吓到她了,软下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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