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锦回府后,她身边近身伺候着的都是青画,而原先的青玥则被暂时支到小世子那边,去照顾小世子了。毕竟,青玥青画这两人,哪个最忠心,宁锦还是分得清的。
在楚怿要进蘅澜苑的时候,青画就尽职的上前行个礼,解释说:“王爷,秀现在还在睡着,不如您一会再来?”
楚怿问:“王妃昨夜是何日入睡的?”
青画道:“天将亮时熄的烛火。”
楚怿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将目光投向姿态恭敬的青画,问道:“回相府的这几日,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他顿了顿,又问:“还是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宁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自从相府回来后,楚怿就明显的感觉到宁锦的不寻常,虽然表面上与平常无甚两样,但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楚怿有几分了解宁锦这个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人冷心的很,入不得她眼的人即便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眨一下眼。而如今宁锦这副模样,若是说相府没有发生大事,楚怿都不相信。
青画低眉不卑不亢的道:“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许是因为宁相大人病了后,秀日夜伺候,把身体给累着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让人挑不出半根刺儿。
楚怿是多聪明圆滑的一个人,若是听不出来青画的意思都白活在皇家这么多年。不过,他也不屑和一个小丫鬟较劲,只道:“本王进去看看王妃。”
昨晚上是青画在守夜,宁锦屋里的动静她是听得一清二楚,今早上没见慕容长离出来,现在肯定还在房里。
万一楚怿进去,与慕容长离撞面了……
自家秀可怎么办?
青画委婉的重复道:“秀这段日子浅眠,好不容易才入睡,不如王爷您……”
话还没说完,跟在楚怿身后的管家秦羽训斥了一声道:“青画,不得以上犯下!”
青画因为宁锦的要求一直跟在秦羽学习管理账房,与秦羽也熟悉,听到秦羽训斥她的话,不由得在后面瞪了秦羽一眼。但她也知道,秦羽仅仅训斥几句,是看在两人交情和自家主子的份上,已是再轻不过了。
楚怿淡道:“本王只是去看看王妃,不会吵醒她的。”
青画的心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稍稍平静。
慕容长离做事儿是滴水不漏的,他不会让楚怿在宁锦的房间里发现自己,至少现在是的。
楚怿怕会吵到宁锦,是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的,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宁锦还在睡着,她睡觉有些不安稳,呈蜷缩状,以一种在母亲子宫里沉睡的姿势。
步履轻轻的走上前,楚怿坐在床畔低头仔细看着宁锦,却发现宁锦白净的脸上犹挂着淡淡的泪痕,心想这人定是在昨晚哭过了。
楚怿不傻,若是之前还在怀疑,那么现在见到宁锦这一幕,已经能肯定相府是出事了。
而且,还是一件大事。
可又能有什么事呢?也不见相府里传来过什么风声?
约莫过了一刻后,楚怿才从宁锦的房中离开,他嘱咐青画道:“好好照顾你主子,尤其是在这几日,什么都不能完全由着她。”
“罢了,这几日本王会常来蘅澜苑看着王妃。”
青画福了福身。
只是,在关心的同时,楚怿也不会忘记正事。他刚走出蘅澜苑就对身后的秦羽道:“秦羽,你亲自去,以本王的名义备份厚礼送到相府。”
“也好去看看相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
相府从来都是云波诡谲的,尤其是在宁相走了后,各方势力都活动起来了。一个一个的都要去探探宁相的“病情”如何。这就格外苦了宁珣,他这么多天,不仅要日夜不息的交接着宁府明面的事务,还得与各个大官员周旋着,简直是苦不堪言。
而且,宁相其实手底下的暗线很多。这也需要人去接手。偏偏这些暗线,只认东西不认人。宁珣即便能从宁相的札记中找到这些暗线,梳理清楚,这些暗线也不会听他的。
能管理暗线的信物究竟是什么?如今唯一知道的宁相猝然离世,谁都不知晓。
宁珣正愁着的时候,身居王府的宁锦在这时候又病了。
听王府里的人传,睿王妃这次病的还不轻。
宁珣登时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相府这边还一团浆糊,宁锦那边又出事了。但死物终究是比不上亲人,宁珣重义,还是即刻抽出时间,前去王府去看看宁锦。
谁知,宁锦这厮虽然面色是憔悴了些,但看得出精气神还是有的,哪有外面传的病到连床都下不得了。
宁珣的眼底青了一片,他皱着眉头问宁锦道:“身体可还好?”
宁锦没空磨磨蹭蹭的回答没必要的问题,从袖间取出一块小巧的玉佩递给宁珣道:“四哥这几日是在忙着暗线的事吧。这枚玉佩是……爹爹在我出嫁那日给我的,能调动暗线力量,你收着。”
宁珣微微怔楞,片刻后才说道:“我不能收。”
“这既然是父亲给你的,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你接手暗线的势力。我怎么能要?”
宁锦叹道:“我现下在王府,就是想动用暗线也得找时机。而今相府危在旦夕,暗线交给四哥,比交给我有用的得多。”
宁珣思忖了下,现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且暗线能帮他做不少事情。他接过晶莹的如水般透亮的玉佩,坚定的说道:“等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