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将我养大,传我剑道,对我有养育授业之恩,她伤成这样,我不能丢下她。”曲红袖满面泪水,说出这一番话,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声音都带着颤抖。
“曲丫头,你难道不想嫁给我这弟子为妻?”铁在山急道:“况且,你师父虽然受伤,但并不致命,等到日后她恢复些,你和叶川再回来向她请罪不就行了?”
却见,曲红袖带着泪水,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我很想难免长伴叶公子左右,但是……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现在受此重伤,我又怎能离她而去?”
一时间,局面再次陷入僵局。
叶川心中滋味复杂,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曲红袖竟拒绝了他。
不可否认,他和铁在山的做法不太厚道,将静云击伤,还想趁机带走曲红袖,算不上什么光明的手段。
但这也是无奈之举,静云实在太过顽固。
若是曲红袖对叶川无意,她拒绝也就罢了,可她明知曲红袖和叶川你情我愿,却仍是不顾曲红袖的心意,强硬拒绝。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他这拒绝连个理由都没有。
即便他提出一些不可能完成的条件,叶川至少有一个努力的方向,可她却什么条件也没有,就是直接拒绝。
但叶川也能理解曲红袖的感受,这丫头本就极重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听闻他的死亡之后如此伤心欲绝。
静云对她来说不仅是师父,更如同母亲,在这种时候要她舍静云而去,对她来说也的确过于残忍。
“静云大师,我与府主此般确有不是,叶川在此向你赔罪了!”叶川对静云行礼,内心渐渐冷静下来,而后道:“但即便我叶川入不了你的眼,也至少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差在了何处,你到底因何拒绝,否则我绝不服气!”
曲红袖闻言,也看向静云,她同样想知道,师父明知她的心意,为何还要拒绝?
见到曲红袖的泪眼,静云也被曲红袖先前的决定所感动。
这弟子能在这种时候,宁愿舍弃情郎也不愿舍弃她,她虽顽固,但到底还是有血有肉的人,岂能不受触动?
“傻丫头,我这是为了你好。”静云怜爱的摸了摸曲红袖的头,心有不忍,道:“我若同意了你们的婚事,你这一生,便就此毁了。”
这话令三人都呆了片刻,静云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师父,弟子不明白!”曲红袖泪流不止,道:“难道弟子就不能和叶公子在一起吗?这是为什么?”
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似乎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悲伤的事情了。
“静云大师,可否说明白些,为何红袖姐姐和我在一起,便会毁了一生?”叶川同样不解,也是心有不服。
“红袖,你莫非忘了你所修的剑道?”静云似乎是不忍看曲红袖如此伤心,叹息一声,终于肯说出原因。
“我的剑道?师父指的是寒月剑?”曲红袖一呆,显得一知半解。
“修炼此剑,须得清心寡欲,甚至斩断一切情根,做到心如寒冰,方能有成。”静云轻轻叹道:“不久前,因这少年身死的消息,你心冷如冰,那才是修炼此剑最重要的心境。”
“然而当这少年重新出现,你内心的寒意便迅速散去,只因有这少年在身边,你的心便永远冷不下来。”
“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有他在身边,你在剑道之上,将再有有进!”
曲红袖听到最后,泪水越流越凶,她抬头看了一眼叶川,咬咬牙,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道:“若能与叶公子长伴此生,弟子愿意……舍弃剑道!”
这句话令在场三人都不禁大震,它的分量实在太重了。
身为剑修,剑往往被视得如同生命一般珍贵,而曲红袖竟甘愿为了叶川,舍弃剑道。
“静云大师,恕我直言,这等剑道,不修也罢!”
叶川大是感动,立即开口道:“修炼者,无论所修何器,修到最后,都不过是心、神、性、命四样。”
“这寒月剑若要心寒如冰,灭情绝性,修到最后,与一块石头又有何异?更别说将心神性命四物修到极致了,在我看来属实下乘!”
他说的心神性命四物,乃是太古诸道之本。
道者修心,仙者仙神,武者修必,魔者修命。
虽然如今的器修时代与太古相去甚远,但他深信,万道殊途同归,修到最后,仍是绕不开这四道。
“你懂什么!”静云听他将这剑道说成下乘,脸色冰冷,道:“此剑道乃当年无上剑决之一,在黑暗时代都曾威震一方,红袖若能修到大成,自有不凡之处,你这外人岂能明白?”
居然有人说他不懂修炼,还如此痛骂,令叶川愕然。
但若要解释,也实在解释不通,因为静云不曾知晓他所说的那种境界,他和静云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
“况且,即便红袖愿意舍此剑道,我也不再反对,你如今又能院,你得罪了金家少主,你可知金家是怎样的存在?”
“而且你还暴露了拥有真灵的秘密,如今你已被各个庞大的势力盯上,朝不保夕,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你出手。”
“你如今就如乱流中的一叶浮萍,连自己的命运尚且未知,我若将红袖交到你手中,与将她推向毁灭有何不同?”
静云这一番喝斥,令叶川呆立原地,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是啊,他如今身在乱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