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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面对危境时,第一反应通常的大脑和身体无法协调。
大脑虽然在发好施令让你快跑,但四肢乃至整个身体却完全无法完成指令。
我当时就是那种情况。
虽然听到贺子华和向洋一声紧似一声的惊呼,听到他们让我赶快避让,但我的脚却好像被地面吸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那辆货车在我的瞳孔里越发越大,我的耳朵已经逐渐听不清任何声音了,几秒之后只感觉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
在那个瞬间,我仿佛能飞了一样,可是却没有任何爽感。因为我实在太疼了,我整个腹部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一样,扒拉出了很长的一条口子。
紧接着我仿佛落地了,因为整个背部又是一阵已经无法形容的疼痛。
我躺在地上,看到贺子华朝我跑来。他不敢挪动我,只是跪在我旁边对旁边的人大声说着什么。
他豆大的眼泪,一个接一个的滚落。我试图抬起手告诉他我没事儿的,让他别那么着急,可我却连手指都勾不了了。
后来,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所有的人、车和蓝天,都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的眼睛只有黑色的一片……
后来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仿佛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意识,偶尔会感觉到全身就像被几十把电钻钻空身体一样的痛。
我想求救,想睁眼,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继而又会陷入到一片混沌之中。
偶尔我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个小女孩穿着病号服,和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在房间里丢纸飞机、玩弹珠;偶尔他们还会做过家家的游戏,女孩做妈妈,男孩做宝宝,泛着黄的枕头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活动场所,一直在病房里。但他们却很开心,病房里也时常响起他们清脆稚嫩的笑声。
……
这些画面反复出现,我试图看清他们的脸,可却像总有一束强光打在他们脸上一样,让我根本看不真切。
后来又一次,我突然听到那女孩银铃般的笑着说:“向哥哥,我们来玩躲猫猫吧。你是人,我是鬼,我先躲起来,你来找我。”
那个叫向哥哥的男孩“恩”了一声:“小蝌蚪,你要躲好一点哦,别让我一下子就找到了!”
后来那女孩好像在柜子里等了许久,那男孩都没找到他,等护士把她从洗手台下抱出来时,那个男孩的东西也不见了……
当看到那个小女孩盯着男孩的床铺一直看时,眼泪在她的眼眶打转,而她倔强的咬紧双唇想哭却不敢哭出来的样子时,我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样,竟然也感觉到了一阵疼……
之后我还想看得清楚些,可我似乎又陷入了一场昏睡中……
这一次我睡得很久,朦朦胧胧中总感觉有人在叫我。
我也想答应他们,可是我全身的器官好像都不属于我了一样,我越是试图挣扎,就越是难受。最后全身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了一般,疼得无以复加。
渐渐的,我能感觉到身体上那种被撕裂的疼痛感了,而且疼痛还越来越加剧。
当我一睁开眼时,眼睛就又立马闭上了。因为那白光实在是太刺眼了。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有人说:“小蝌蚪,你醒了?”
我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小蝌蚪?
向哥哥?
莫非……
这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小蝌蚪,你睡了那么久,也该醒了。向哥哥来看你了,上次不告而别,是我不好。但我毕竟只是个孩子,无力和他们抗衡。”
他说着,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似乎是哭了。
我的听力逐渐变得正常,我听到他继续说:“后来我去医院找过你,但你已经出院了。我还去福利院之类的地方打探过你,但是都没有你的影子。后来我出国了,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可是当我找到你时,你却成了别人的小蝌蚪……”
“小蝌蚪,可是你却好像完全忘记我了……”
有冰凉的东西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感觉得出那是他的眼泪。在我刚想睁眼看他时,我听到了开门声。
“向总,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去吃饭吧,我已经吃好了,我来守着沈姐姐。”说话的是程喃,我没费什么力就辨认出来了。
那她口中的向总,应该就是向洋。
向哥哥,向总,向洋……原来在我失忆前,我们真的认识?
后来向洋出去了,我全身的神经仿佛都苏醒了过来,疼得我只想呻~吟。
我刚睁开眼睛想告诉程喃我疼时,却听到她冷哼了一声:“沈姐姐,你怎么还不苏醒啊?该不会真要变成植物人了吧?”
程喃的声音是我熟悉的,可是那种充满奚落和嘲讽的恶毒口吻,却是我第一次听。
她的陌生面孔令我憋住了全身的疼痛,我咬着牙的忍着,这时她好像朝我走近了些,脑袋好像就在我上方,因为说话时我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气。
“沈姐姐,你最好别醒过来了,因为没人欢迎你醒。何况我妈那么喜欢你,你死了后去陪她,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说着又离我远了些,那股热气已经不在了:“自打我记事以来,我就记得我妈总是夸你。我无论做什么,她都说我不如你。可是直到我长大了,她也说如果你是我,又会做得多完美!”
“沈珂,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从小就活在素未谋面的你的阴影之下。我妈会收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