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闭着眼,天人斗争要不要跟霍总说明白,与其采取一些神秘的祭祀或者阵法,还不如咬他一口。/p
进退两难愁肠百结,温软厚实的触感忽然迎面覆下来。/p
梁宵怔住。/p
霍阑身高臂长,动作间几乎没带起什么声响,把叠在床尾的那床被展开,替他盖好。/p
顶尖,霍家的唯一嫡系继承人,从小金尊玉贵地养大,霍总大概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p
在床边站了一阵,又试着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p
梁宵呼吸微滞。/p
胸口那点始终被刻意忽略着的疼翻腾起来,蓦然尖锐。/p
他那时候在医院躺了半年,对后面的事知之不深,但也隐约听过些乱七八糟的传闻。/p
说法似是而非,其实很多。/p
龙涛联合oga设套害人,弄巧成拙。/p
情人一心上位,不惜以死相逼。/p
新艺人想攀高枝不成,反而害得自身信息素失控。/p
……/p
多难听的也听了。/p
当时的事,知情人不少。在彭立新看来,他自然就是五年前配合龙涛害人,弄巧成拙反而殃及自身的那个心机oga。/p
五年后当然也一样。/p
这些年时有合作,天星和星冠关系向来亲近。彭副台长知道了他和霍阑现在的关系,不可能不去提醒霍阑。/p
……彭副台长当时比较激动,可能是选择了去质问霍阑。/p
质问霍总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当初龙涛那个用来下套的妖艳贱货oga。/p
梁宵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哭笑不得扯了下嘴角。/p
彭副台长什么时候闯进去,质问霍阑“是不是看上了自己”,其实都很可能把话说清楚。/p
偏偏霍总当时在开会。/p
会议的主题是星冠看上了一个艺人。/p
霍阑这种当初甚至连临时标记都不会的洁癖性冷淡霸总,当然不可能把“看上了”理解出别的意思。/p
……/p
彭副台长杀进星冠,手里攥着奸妃祸国不可不除的小黄文剧本。/p
跟他们霍总正直到没有任何屏蔽词的剧本迎面撞上。/p
甚至还顺利地在各自的次元里你来我往对了两轮台词。/p
他都不敢想彭副台长现在对人生的看法。/p
梁宵翻了个身,轻叹口气。/p
霍阑的信息素还在活跃,带着凉润淡薄的新雪味道在卧室里站了一阵,淡淡出声:“睡不着不用勉强。”/p
梁宵没想到自己演技翻车的一天来得这么快,怔了下,从被子里探出一点头。/p
霍阑垂着视线,在看自己的左手。/p
梁宵有点担心自己的头发是不是把霍总金贵的掌心戳出了头发印。/p
梁宵隐蔽地动了动,揪下来一根,试着戳了戳自己。/p
“我过来。” 头发印可能不算很深,霍阑并没看很久,放下手:“是有事问你。”/p
梁宵一愣,迎上他的视线,撑着胳膊坐起来。/p
霍阑看着他。/p
梁宵听见心跳,慢慢攥起拳。/p
……他大概能猜得到霍阑要问什么。/p
彭副台长力挽狂澜,让整件事莫名就出现了一丝转圜余地,但依然有件事,他到现在都拿不准。/p
霍阑看到了那份病历。/p
就算之前的对话再乌龙,那份病历也已经到了霍阑手里。/p
病历上有时间,有病情,有患者公司单位。/p
当时在开会,霍阑当然可以只着重看了抢救和治疗部分,但只要再稍微细些翻看,就会联系起当年的事。/p
到现在,梁宵其实依然不清楚……霍阑究竟知不知道当初的事,知道多少。/p
为什么要买他,为什么叫管家送抑制剂过来。/p
为什么亲自来了他家。/p
“之前星冠什么都不知道,也坑了龙涛五千万。”/p
从天星回家,经纪人苦心劝了他一路,声音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霍总不了解当初的阴谋,也未必会被龙涛占便宜啊。”/p
“之前你什么都不知道,之后也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p
“先缓缓……缓缓都不行吗?”/p
“保持现状不好吗?”/p
……/p
当然好。/p
梁宵释然:“霍总。”/p
霍阑瞳光明净冷淡,落雪一样,薄薄覆在他身上。/p
梁宵碰了碰那个手环,嗓子里久违地泛起点血腥味。/p
清清白白的霍阑。/p
“您问。”/p
梁宵朝他笑了:“我知无不言。”/p
霍阑审视他一阵,扣好衬衫袖扣,走回床边。/p
梁宵准备好招供,猝不及防看着他伸手过来,担心还有拷打,正犹豫要不要立刻大叫一声吐血三升震慑得霍阑不敢动手,那只手却只在他肩侧一过。/p
微凉雪意搀着体温,透过衣料,在脊背落定。/p
梁宵跟着坐直:“……”/p
霍阑很严格,纠正好他不成体统的坐姿,收回手:“qaq。”/p
霍阑:“是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