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又跑题了。”郭晓燕一拍脑门，说回正题，“王芳听说你摆早摊儿赚了钱，可不屑了，说那是低等人干的事儿。”/p
江芝莲面色平静，“本来就是平头老百姓，这么说也没啥毛病。”/p
她不觉得低等人干的事就不高尚。/p
扫大街、通下水道，都是高尚的事业。/p
郭晓燕的话没停，她常年与人斗嘴，口条特顺，一段话说得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p
“王芳说，一碗豆浆一块豆腐能赚几个钱啊！要是她干，就要干大的。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听到的消息，说从南边来了一批衣服，特别时尚。进价低，但是在城里能卖出高价钱。转手卖掉一件衣服就能赚七八块，有的高档衣服还能赚个二十多块，都能抵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和你大伯掏出家底，让江燕摆摊卖衣服去了！”/p
“哦？”江芝莲趴在桌上歪头问，“在哪儿摆摊呢？回头我去瞧瞧。”/p
郭晓燕：“你可别瞧了！”/p
“怎么了？怕我因为他们过好了受刺激？”江芝莲不在意地撇撇嘴，“我心眼没有那么小，我可跟他们不一样，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只要他们不找茬，别找我晦气，上天上宇宙我都没有意见。”/p
“不是。”郭晓燕摆摆手，“我是怕你去看了眼睛疼！”/p
江芝莲：“……”/p
“我不是经常到城里溜达嘛，前几天好奇，想看看南方的时尚衣服究竟什么样，就路过江燕的摊子瞧了一眼。结果，我滴妈呀！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子，涂着大红嘴唇，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好利落，留了一条疤。整个人血糊糊的，脸色也不好，跟鬼似的，吓死个人。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她这么到处溜达，肯定得挨揍。”/p
“……”江芝莲张开嘴巴，“不至于吧？她以前打扮得还可以啊，品味好像没有这么差吧。”/p
“她那摊子上的衣服我看了，什么风格的都有。估计是各处的压仓货，还有从各个戏班子里收的二手货。她身上那个裙子看着就挺像戏服的，要不然正经衣服哪会那么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