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纪家的护院都被放出来了。”秋霜从楼下上来,脸颊鼓起来气成了河豚。
苏绾好笑坐下,“他们咬死了只是去请人,官府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
这些护院也要养家糊口,倒不见得真的是为了包庇纪夫人。他们若是承认上牙行是为了抓人,性质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们可以辩解为方式不对,态度过于粗暴。
“他们明明是想要将姑娘抓走,这府尹真的太气人了。”秋霜还是很生气。
苏绾是未来皇后,这些人光天化日堵人,必须重罚。
“官府也要讲证据的啊。”苏绾哭笑不得,“这事就算了,量他们日后也不敢再胡来。”
也没机会再胡来。
秋霜气鼓鼓点头。保护不好皇后,陛下可是会拿她的脑袋祭刀的。
苏绾又劝了几句,拿出册子写开火锅店的计划书。
民以食为天,汴京的馆子吃来吃去就那么几家还可以的,菜式也不多。
她太想吃火锅了,想到就忍不住流口水。
兰馨坊要不是有赵珩御赐的牌匾,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最多混个小富。
要成为首富,就得多行业开花。
写完计划书,苏绾想起昨天去告官时,那几个混子说纪元朗也找了人想要毁自己的清白,眉头皱了下叫来秋霜。
“姑娘有什么吩咐”秋霜起身过去。
“你去旧宅,让那些个小乞丐把之前被你处理掉的人找出来,还有用。”苏绾眨了眨眼,唇角含笑,“要快。”
“明白。”秋霜转过身,飞奔下楼。
苏绾摇摇头,拿起计划书看了眼,决定从明天起开始带会算账的秋梅做账管财务,带秋雨当大管家。
秋闱舞弊的案子沸沸扬扬三天,汴京府衙终于出了两份公告,一份公告是针对官员的。所有涉及舞弊的官员革职查办,今年的秋闱考试结果不作数。
另外一份针对锦衣坊,纪家父子四人与此案皆有牵涉,罚银三十万两抵劳役。
一月内交不出罚银,判牢狱十年。
苏绾看罢公告,估算了下纪家如今的处境,带上珠玉楼掌柜的签订的契约,先去牙行找钱东家。
上回买布庄时钱东家告诉她,纪家的家底在百万两银子左右,是北梁屈指一算首富。
这些家底包括分店的铺子、购置在各处的良田,还有汴京城内的两家首饰铺子、三处房产以及城外的两百顷良田。
北梁八成以上的丝绸生意都被锦衣坊把持,从下游原料到上游成品,整个生产线都十分完备,基础扎实。
再加上家中有朝廷要员的关系,售出风险几乎不存在,一百个宝裕兴也比不上。
宝裕兴有自己的布庄也只产棉布,根本买不到茧子和蚕丝。
要是没有秋闱舞弊一事,锦衣坊不会这么快就倒。三十万的罚银只给了一月的期限,纪家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钱。
十万两左右都能撑过去。
话说回来,纪元朗在北境竞争棉花收购失败,若是老实认输而不是想歪点子,锦衣坊根本不会出事。
袁聿和那些小乞丐不上门,她不会用手段去对付锦衣坊,没那么大胃口也没那么多的本钱。
流言不能击垮锦衣坊,真正能要锦衣坊命的,是珠玉楼掌柜跟纪元朗签的契约。
她最开始的计划,是要等上半个月。
穿了锦衣坊的衣服会得病这个流言,造成的恐慌让锦衣坊疲于应付,同时也让合作商出于风险评估,选择取消合作。
锦衣坊会因此在短时间内出现危机,但不致命,他们也不会真的赔三十万两银子给自己。
说不定自己去告官,纪家还会出动纪侍郎施压汴京府尹,让自己撤状子。
然而没有如果,科举舞弊由来已久,赵珩之前没动不过是还没腾出手。
口子撕开了必定一查到底。
苏绾一路琢磨,牙行也到了。
“我估摸着姑娘也该上门了。”钱东家披着厚厚的大氅,抱着个暖手炉子等在门外,“锦衣坊各地的分店都在找买家,城外的良田也挂了牌子出售,姑娘此来是打听这事对不对。”
知道她在打锦衣坊的主意,自己就吩咐店里的伙计往各处发信。
三天功夫,锦衣坊的纪夫人四处筹集银子交罚银,各个分店都挂了牌子出售。
城外的良田部分也挂了牌,只是部分就有上百顷。
“对。”苏绾大方承认。
钱东家爽朗笑出声,“想必姑娘有办法拿到这些铺子和锦衣坊总店,需要钱某时说一声,钱某定当竭尽全力。”
“多谢,日后需要你帮忙的事还很多,先告辞。”苏绾拱了拱手,告辞离开。
钱东家捂着暖炉,笑了笑转头折回去。
苏绾带着秋霜直接去纪家。
纪家大宅紧挨着已经空了的太师府,再过去不远便是同样空了的韩丞相府。太师和韩丞相没出事前,这宅子绝对是风水宝地。
不知道两位邻居相继出事后,纪家有没有动过换宅子的念头
纪家为了筹集罚银已经开始卖铺子和田产,流动资金肯定不多,趁着秋闱舞弊的案子在查,自己这个时候上门补刀,有点不厚道。
转念又想,要不是身边有秋霜,纪元朗找来的混子早把自己毁了。他都不讲厚道,自己何必做好人。
她本来也不是好人。
走到纪家门外,苏绾停下来示意秋霜敲门。
纪家像是没人在,等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