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也怕了?
林素明白他不会再说,长叹口气,换个方向问:
“既然不是他做的,你们可找到了那一方人?”
连九老实的摇头。
心知这一块主子没有瞒过夫人,便顺势回答着道:
“对方一直多加小心,藏得还深。七爷那边,暂时没什么线索。”
林素听了蹙眉,脑子里不停组织语言,打算再好好问问时,不想红霞突然起身。
面对着她,屈膝行礼,柔声的说:
“夫人,奴婢去后面告诉下凌二奶奶。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肯定又得跟着担心。”
“唉,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林素后知后觉的想起,跟着起身,整理下衣服说,“行。你先去告诉,我看一眼马大人那边。”
“是。”红霞跟着她一起出去。
连九瞅着红霞背后比划的手势,等门关上的那一刻,才松口气。
还好,还好红霞机灵。
不然夫人真的追问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一晚对于暮宿客栈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苏飞云从司徒昙的房间出来,便跟简华彬听劝的回房休息。
他们上了年岁,不易熬夜。
伙计、厨娘被分成了两拨,一拨留了加班,另一拨下工回去。
至于六皇子,至今还没有消息。
当然,凌慕川也没回来。
戌时末,五皇子司徒昙开始发热,柳耀辉都已经睡下了,又被叶丁喊起来,上楼侍疾。
后厨的药味四溢,楼上都能隐约闻到。
林素睡不着,就靠着二楼的墙壁“站岗”。
伙... ...
又是谁假冒的。
林素稳定心神,出声吩咐着说:
“红霞,去打热水。连九,给六爷找赶紧的衣服。叶丁,去隔壁把柳耀辉喊来,给六爷诊治。”
话落,红霞跟叶丁出去了,连九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衣服。
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昏迷。
一旁站着的人,没事儿,但却相当拘谨。
让他跟夫人扮夫妻,这难度…有些大啊!
林素看着连九,隐忍着怒火,咬着后槽牙,说:
“你不是承诺他没事儿吗?”
话虽平静,但平静里透着的味道,不禁让两个男人都是一阵。
连九很想说这伤是不得已,但是没给他机会,柳耀辉跟叶丁还有司徒昙身边的都过来了。
当大家看到浑身是血的六皇子,柳耀辉赶紧走上前欲解开衣服。
连九忙不迭轻咳两声,“凌慕川”会意,拉着媳妇儿退出了屋子。
林素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走,可是…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凌慕川素日的不爽。
明明是夫妻,明明她才是那个义不容辞留下照顾的人,可是现在不得不离开,不得不避嫌!
“凌慕川”看着了林素的落寞,压低声音,说:
“夫人,主子的伤看着吓人,但却没有伤到要害,都是故意为之。如果不这样,五皇子这边都瞒不过去。”
林素没说话,但却缓缓点头,给了回应。
红霞端水盆进来,林素伸手就要接,被“凌慕川”抢先一步,说:
“你俩等在这儿,一会儿可能需要人。”
目送着他进屋,当那道门关上,林素都收不回视线。
... ...
红霞心疼的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头,道:
“夫人,别这样,等一会儿稳定了再进去,奴婢替夫人守门。”
林素闻言苦笑着摇摇头,靠着她的怀里,说:
“红霞,我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轻柔的话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红霞没有吱声,但却收紧手臂,无声的给她力量。
县令马威等到消息赶来,看到林素这般,倒也没多想,只是认为跟他一样,害怕了。
走到跟前,关心的问:
“凌夫人也怕了?”
林素稳住心神,站直身子叹口气,顺势点点头,道:
“能不怕嘛!两位那么尊贵的人在我客栈养伤,责任、压力都不是闹着玩的。马大人应该…比我还难吧。”
马威倒也没隐瞒,轻叹口气,说:
“是啊,我肯定比你难。这养伤好了,或许你还能得个赏钱,我就…唉!到底在我管辖的地方出事儿,我真是难辞其咎啊!”
没有用“本官”而是“我”,足以见得他心里的焦虑。
三个人就在厅里等着,马威跟林素除了最开始闲聊,后面几乎就都不说话了。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屋门,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柳耀辉被连九从屋里送出来,林素跟马威犹如手术室外等待的亲属一般,忙走上前,问:
“怎么样了柳郎中,六爷可好?”
“柳郎中,六爷的身子可有大碍?”
二人一前一后的问着,目标很明确。
柳耀辉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痛快的摆摆手,道
:
“放心吧马大人、凌夫人... ...
,六爷受伤地方颇多,但都是皮外伤,问题不大。在下现在去后院拿药,喝完睡一夜,明天白日应该能醒。”
“好,有劳柳郎中。”林素侧身行礼,长舒口气。
连九走过来,从着大家伙儿抱拳、拱手,说:
“时辰不早了,各位还是回去休息吧。有连九在这伺候主子,主子明日醒来,会第一时间告知大家。”
“凌慕川”走过来,站在林素身边,说:
“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陪连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