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很豪华,低调的奢华,周姿懂行情,知道他的一张椅子都是从意大利订购的,某个毯子是从西班牙空运来的,工艺品来自肯尼亚。
江景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你的家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周姿问。
“对。怎么,想搬来一起住?”江景程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胳膊放在沙发背上。
“这怎么行?”周姿反驳,“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啊,那么不正经。经过这几年,我的心思已经变了,本来特别恨你的,但是想想,创业的人,富不过三代,这就是我们家的命运,命运决定了周家要栽在江家手里。我认命了,不恨了。最难的是放下,我做到了。”
周姿一直站在客厅中央。
隔了五年,她和他终于能够如同朋友一样聊天了。
五年前,她还太小,却做了他的妻子。
江景程轻笑,这次的笑,周姿终于看到了,是发自内心的,“说来说去,不还是恨我吗?”
周姿恍然想起来,在电视台门口,他曾经问过自己,这么多年恨不恨他的,周姿说不恨。
周姿坐在旁边一个软软的墩子上,估计这又是从土耳其弄来的。
“有一年吧,挺恨的。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周姿急了。
江景程看了看窗外,“急什么?陪我吃个饭。”
“吃饭?”周姿诧异。
现在已经到了同桌吃饭的地步了吗?
“对!厨师已经在做了!”江景程指了指斜后方,厨房的位置。
“你料定我会留下来陪你吃饭?”周姿有一种别人算计了的感觉。
江景程又笑,今天他的笑容一直挺真心的,“你不留下来我就自己吃。有什么?”
周姿想想也对。
厨师的菜端上来以后,周姿发现,竟然都是她爱吃的。
难得过去几年了,她的喜好他都记着。
再次同桌吃饭,周姿感觉很奇怪。
正奇怪的时候,江景程忽然说了一句,“看外面!”
绚烂的烟花升空,在天空开成了一大朵花,特别漂亮。
“你送给我的?”周姿也开怀地问到。
“我说这个礼物没法直接送给你!”江景程也放下了筷子,周姿已经跑到了窗前。
周姿也没有觉察出来,她其实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
烟花快放完的时候,江景程的电话响起来,周姿还趴在窗前看。
江景程退到客厅打电话,是左丹。
烟花放完,周姿也返回客厅,她听得出来,江景程是在和左丹说话。
周姿想起那天左丹去过江城的事情,总害怕她因此而质问江景程,江景程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那以后,周姿就难混了。
就在江景程答应了左丹的约会、挂了电话以后,周姿突然说到,“你能不能不去?”
江景程还是坐在沙发上,刚才的菜,两个人也吃了不多。
“为什么不去?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如果能说服我,我就不去!”江景程若有深意地打量周姿。
“你去了,我—我嫉妒,我看不得你每天和她来往,你可以找别人,但不能找我身边的人,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难受!”周姿口不择言,在努力营造一种“妒妇”的形象,说到这里,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江景程还是含笑看着她,“继续说。”
“总之我嫉妒!你不许去!”周姿站在那里。
她还有一个目的——趁着今天晚上气氛好,如果能上床就上一次,还得十月怀胎,挺慢的。
“我不去!”江景程说。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周姿说道,“忽然很想念以前的你了!”
“想我什么?”
“想床上的你,这几年,越来越想。”
“想在这里住?”
周姿又点了点头。
江景程又轻笑了一下,“上楼吧!”
周姿听到这句话,飞快地就上楼了,洗澡,上了他的床,他的床非常大,卧室是冷色调,想起他和左丹的不明不白,周姿虽然觉得挺脏的,可是为了婉婉,没办法。
江景程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才上楼。
他洗澡的时候,周姿的心很紧张,虽然他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他浴室里的声音,可周姿的耳朵仿佛幻听一般,似乎哗哗的水声在耳边——想起他在花洒下面的身体。
没离婚以前,有一次周姿在浴室里洗澡,江景程推门进去,周姿“啊”了一声,拿浴巾挡在自己的胸前,毕竟是二十岁的小女生么,抹不开面子正常。
江景程似乎愣了一下,转身,周姿这才把浴巾拿下来,谁知道,江景程飞快地转身,把周姿抱在了怀里。
往事不知为何,又上心头。
所以,那时候和江景程的婚姻,也不是一无是处。
江景程裹着浴巾出来了,看到周姿呆呆地靠在床头上,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有一次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了。”
“然后呢?”江景程上了床。
“然后,你就——”周姿朝向江景程,看到他眼睛的时候,周姿噤了口。
江景程盯着她,她也盯着江景程。
好像江景程记得。
日理万机如江景程,忙碌如江景程,也记着这些点点滴滴吗?
江景程很温柔地侧了侧头,吻上了周姿的脖颈。
“想我了,是吗?”江景程问。
周姿有些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