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姨给你做了好多菜。你江叔叔曾经给你做的,这次都有。”彭岩说。
方圆圆又去厨房里忙碌了。
不过坐下的那一瞬间,彭懿在想,方圆圆遇见自己究竟是巧合呢?还是故意?
彭懿以前活得简简单单,很踏实,可为何突然便陷入了种种的阴谋诡计当中?
彭岩的家很大,彭懿看到五斗橱上摆放着彭岩和方圆圆的照片。
该是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彭岩隐瞒了自己离异的身份。
“小懿,我叫你来,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彭岩坐在彭懿身边。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彭懿始终冷冷的,“我去a城外婆家的街道查过你的档案,你滴水不露,把所有的一切都藏起来。”
彭岩看着彭懿,本以为他之前做的功课都很足了,可是显然彭懿从苗雨那里了解了什么。
当然,方圆圆背后做的功课,他没有看到。
刚才彭懿进门,方圆圆和彭懿说的话,彭岩也没有听到。
方圆圆今天表现如常,还很高兴,彭岩也以为她希望彭懿进入到自己的家庭。
彭懿如此说,彭岩便噎住了。
他不再是那个讲话脱稿的彭省长,也不是语言极具感召力的曾经的宣传部长了。
“你的事情,我去年都和你方阿姨说了,我和你方阿姨没有孩子——”
“你让我来,我妈知道吗?”彭懿又问。
彭岩又被噎住。
彭懿冷冷地白了彭岩一眼,“你在伪善什么?把我妈调到单人病房,让我出国,假装和我偶遇——”
彭懿心里想说的是:你当年抛妻弃女,另娶他人,靠着老婆上位,上位了以后家暴老婆,这些你怎么不说。
彭懿站起来就要走。
彭岩一把拉住了彭懿的手,“小懿。”
“你松开!”彭懿生气了。
方圆圆又端着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怎么话说的好好,要走呢?”方圆圆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方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彭懿挣脱彭岩的束缚,拉开门便走了。
彭岩从后面跟了出去,彭懿已经下了电梯,他按了另外一部电梯。
到了楼下,彭岩在彭懿身后喊,“小懿,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很恳切的请求。
就是这句话,让彭懿瞬间就湿了眼眶。
反正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反应这么不争气。
她不是该义愤填膺地指责他陈世美的举动的么?
被这个伪君子的三言两语就骗出了眼泪,彭懿暗骂自己太软弱。
可是“爸爸”这两个字,还是牵动了彭懿的心。
从小她就没有爸爸,也从来没有叫过爸爸。
小时候,别人问彭懿,你爸爸呢?
彭懿就懵懂地不知道。
渐渐地大家都不问了,长大了,同学们对离婚的事情也都司空见惯。
彭懿现在想到了妈妈挺着大肚子,为了彭岩奔波的情况,妈妈得了尿毒症,他当了省长。
彭懿想都没想,毅然决然地抬腿离开了!
彭岩看到彭懿离开,颓然地坐在了单元门口的台阶上。
自己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一顿饭,成了这样?
谁又说他的煞费苦心,处心积虑背后不是满满的父爱?
彭岩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好多好多岁。
上楼以后,方圆圆的围裙已经摘了,她靠桌子坐着,“你看到了,和我没有关系,人家不想认你,和我无关!”
方圆圆冷眼看着彭岩,她讨厌这个男人的精心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方圆圆看着彭岩曾经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如今如丧家之犬,表情变了诡谲。
彭岩心里还有一丝念头:找江景程!
……
彭懿回了自己的寝室,周六不上班。
今天去省城的事情,彭懿谁也没说,包括林曼。
她从下午三点坐到了日暮,也没下去吃饭。
六点的时候,江延民的电话来了,问彭懿吃饭了没有。
“没有。”彭懿说到。
“我在你寝室下面,你下来。”江延民说到。
彭懿从窗口看了楼下一眼,他果然在楼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了。
彭懿下了楼,一直盯着江延民。
“怎么了?”江延民问她,很深沉很关切。
彭懿站在江延民面前,头抵在了江延民的心口窝处。
然后不说话。
江延民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彭懿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开始掉,声音开始抽泣。
本来江延民双手插兜的,只是微皱着眉头,看着别处。
听到彭懿哭,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从江景程说让两个人订婚,江延民便感觉不好,去了美国,心情更不好,便回来了。
彭懿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从来都是打不垮的。
如今彭懿一哭,他便知道发生什么了。
江延民也才反应过来,江景程以订婚为借口,逼迫彭岩行动,彭岩行动了,所以彭懿哭了。
“你都知道了?”江延民声音沙哑地问到。
彭懿点了点头。
江延民的头凑近了彭懿,“别哭了。有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彭懿又问。
“没有太早。和你一起去了a城以后。没敢告诉你。”江延民说到。
彭懿哭够了,从江延民的怀里出来。
“以后的人生,我还是要面对。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