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间,只听见杀声一片,刀剑“叮当”作响,脚步声乱作一团,糙汉子们大声咒骂。
“木延术,我x你祖宗!”
“快起来!快拿起弯刀!”
“弓箭弓箭……”
华少“呼”坐起来,心噗通噗通直跳!
喊杀声和刀戟声似乎是从东北方向传来。
门帘一掀,龙碧奇跑进来,满身满脸的鲜血,他本来矮小黝黑,再这么一弄,看上去既狰狞又可怜巴巴。
虽然很狼狈,但是他却对华少尽量轻柔地安慰“华小公子不要害怕,一小股匈奴人来抢掠,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华少点头,龙碧奇叮嘱华少把等熄灭了,不要成为目标,也不要出去,外面不安全。又叫门口侍卫一定要保护好华少,四名侍卫齐齐答应“好”!
周西门看华少,正要过来吹熄灯盏,华少护住了,笑着说“我怕黑,不要熄!”
周西门有点诧异,他正要走出毡房外,门口的侍卫喝一声“将军有令,不准出去!”
周西门冷笑“我一定要出去呢?”
“那休怪我们不客气!”四名侍卫齐齐亮出弯刀和弓箭。
周西门停顿了一下,看向华少,华少摇头。
周西门就回了毡房内,站在华少旁边,华少慢慢地走回垫子上,坐下,翻开一本杂记,认真阅读起来。
周西门一直一直盯着华少,握木棒的手紧了又紧,像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华少也不理他,偶尔看他一眼,发现他一直在盯着他看,华少视若无睹。
吵吵声渐渐地低了下来,刀剑撞击声渐渐消失,马蹄声、奔跑的脚步声再次在毡房外一连片的响起。而后就听见有人喊“老闵,老闵,快点叫老闵!”
华少停顿了手,抬起头,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好多人都往东面一个方向跑过去,脚步声杂乱不断。似乎有人受了重伤!
华少放下书本,对周西门说“战斗好像结束了?”
周西门点头。
不多久,孟和进来,他依然是那样一身白衫,风度翩翩,看上去风华无限的样子,明显的也是刚才参加了战斗,但是身上血丝也无。他看见华少和周西门都躺着,就笑了一笑“公子安好就好,我会回禀二哥叫他放心。已经没事了,赶紧休息吧。”
又叮嘱侍卫“一定及时给火盆加炭,不要断火,公子身子单薄,又大病初愈,注意保暖。”
华少道谢,随口问“将军受伤了么?”
孟和似乎一惊,然而又笑了“小公子不要担心,受伤乃常事,二哥为了四弟挡了一刀,肚腹受了些伤,老闵已经去了。”
华少“严重么?”
“二哥神志尚清楚,他只叮嘱我来照看一下公子,担心公子吓着。”
“我无事,请孟将军去照顾苏将军吧。”
“好!”孟和转身出去了。
华少继续躺下,再也没有睡意,大睁两眼,不由自主地听着远处的动静。
外面似乎很不顺利,脚步声一直折腾到天亮也没有停止,只听见有人在外面似乎在哭。
辰时,周西门照例在门口打了一通拳,打得虎虎生风,练得满头大汗。
华少慢吞吞地起身,净面,绾发。
早膳是一个侍卫送来的,依然很丰盛,有肉有菜有汤有酒。
周西门拉住那个侍卫问“你们将军怎样?”
侍卫面无表情地说“不知。”转身就出去了。
华少对周西门说“似乎不大好,我好像听见有人哭!”
“我也听见了!”周西门点头,“匈奴人善骑射,能一路沿着荒漠追到这里抢掠,看来马儿确实很好!”
华少点头。
用完早膳,华少穿暖衣服,走出毡房,入目就看见那些白雪覆盖的沙丘,一层一层,白中透金,黄中染青,也有一些矮小的树木和灌木,光秃秃的枝条,上面也覆了一层雪,一望无际,高低起伏,仿佛水墨山水,又似江南水岸,那一层安静和美好从远古款款而来!
“好美!”华少赞叹。
周西门抿嘴,随着他一起远眺。
“我们去看看苏将军吧。”华少提议。
“好!”周西门也同意,尽管他们似乎现在成了人质,但是除了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苛待。
苏德那个大帐门前围了好多人,看见华少和周西门过来,侍卫伸手拦了一下,华少表示想看看苏将军,一名侍卫进去汇报,一会儿,就见孟和掀开门帘,请他们俩进去。
孟和、张思成、阿古达、龙碧奇全部都在,还站着数名不知道什么级别的将士,一个个满脸憔悴,显然一夜未眠。
苏德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毛毯,面色白中透黄,隐隐有一些青,双眼紧闭,纹丝不动,华少初步判断他已陷入昏迷。闵老头时不时地给他把脉,拿沾水的布巾给他擦拭脑门,间或也掀开毛毯看看肚腹。
庐内一股血腥气,华少皱眉,本来这些夹杂羊膻气的气味就很作呕,现在又夹杂血腥气,被炭火一烤,顿时叫华少觉得难以忍受!
龙碧奇趴在塌前,不断地抹泪,黢黑的脸,混杂泪水和昨日的血渍,看上去无比的滑稽,但是没有一个人笑他。
孟和那一身白衫早就褶皱很多,也混染了很多血迹,满脸的疲惫掩饰不住心里的悲伤。
华少拳头握了握,还是走向前,对闵老头说“闵老你让一下,我来看看。”
闵老头看看他,往旁边让了一下,垂头叹气。
华少伸手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