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怒摇头,正要回答,长泽便接了话“今天我们去了鼓楼大街看赛诗会,然后去江宇的日月湖荡舟,后来在城外跑了一会儿马,然后去鼓楼大街又吃了一些烤鱼……好像别的就没有做了。”
御医点头“这就是了,霁月公子是冻着了,天这么冷,你们居然是游湖,还跑马!分明是年轻人不懂事,玩的太累,不知道保暖,冻的狠了!”
长泽心里暗嗤,但是面上恭敬万分“请大人给霁月公子开药吧!下官赶紧叫侍卫去药铺抓药。”
御医又严厉地叮嘱“钟离襄”“钟离校尉,霁月公子退烧后千万别再任性妄为,这荣国不比大燕,冷风冷雨冷入骨髓,看着不算太冷,可是是真的入骨的寒!若不小心,伤寒病出来那是要命的。”
“钟离襄”点头,一副认真的接受建议的做派。
正说话间,赵棣也来了“听说霁月公子病了?要不要紧?”
御医说“冻得狠了,臣下马上就开方子,抓了药吃下半个时辰也就会退烧了。贤王不必担忧。”
赵棣点头,看了玉韶华一会子,玉韶华闭眼一直哆嗦,懒得和他们说话,虽然是药丸促使的病症,但是难受还是真的,她是真的很不舒服。
看了一会子,便听见外面有侍卫来喊“圣上已经出了寝宫了!”
大家不能比皇帝去的迟,所以赵棣便说“留下一人照顾霁月公子,有事便去喊张御医,其他人快快去大殿。宫宴结束再来看霁月公子。”
关怒说“你们都去大殿吧,我来照顾霁月,前段时间我生病,她去看望我,这次她病了便由我来照顾吧。”
长泽哪里会叫他留下?立即说“关大人是朝臣,又是关府嫡二公子,父亲和妹妹俱在,除夕之夜团员之日,你不应该丢下他们。况且还要熬药,这等粗活关大人怎么能做?下官在此照顾她便好。”
关怒不觉得“钟离襄”这是为他着想,他总觉得这个钟离襄很讨厌,仗着一个好皮囊,心思龌龊地想占有霁月公子,可惜这霁月公子年岁小,什么都不懂,怕是着了钟离襄的道了!
当下便不高兴地说“谁说小爷不能熬药干粗活?照顾霁月公子,我愿意!”
长泽便不再说话,反正他是不去参加晚宴了。
拜托赵棣向武帝告假,关怒和长泽都留下来了。
侍卫把药从药铺抓来,长泽便把玉韶华的手脚都用被子盖好,轻轻地说“你先闭眼睛睡一会!我熬好药再喊你起来。”
在会馆里借了炉子和药罐,在门口廊下熬起药来,一边熬药一边观察房内动静。
关怒看玉韶华睡下,便在房间里四处看起来,房间里简简单单,一个柜子,一个条案,案子上放着空白的笔墨纸砚,和他那边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地咬牙哆嗦,眼睛闭着,他便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因为有了刚才的计较,他便观察地仔细一些。
小少年比一年前在范阳见到时高了很多,脸一直小小的,不像张男人脸,比之大燕的女子脸还要小的多,脸部轮廓非常柔和,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很黑而且眼尾上翘,较之关颦要妩媚得多……
她的脸色虽然很苍白,但是皮肤显见的极好,那种吹弹可破的莹白,他在关颦的脸上也是没有看见的,关颦虽然也很白,但是没有这么细腻……
他忍不住叹了一声,手指便不由自主地伸出去。
谁知这时坐着的杌子忽然无端地倒了,他一个趔趄倒下去,手“啪”打在玉韶华的脸上。
忽然遭到重击,玉韶华猛地睁开眼睛,那眼睛极大,黑洞洞地,寒凉入骨“关……关大人……咯……咯……想干嘛?”
关怒急急地缩回手,讪讪地说“我想换块布巾子谁知道杌子倒了……!”
脸早已涨红。
玉韶华忍住哆嗦喊了一声“钟离校尉,药……药好了没有?”
钟离襄在门外说“马上就好!”顿了一下对关怒说“关大人还是去大殿陪圣上吧,我们两个都是孤儿,没有家人顾及,关大人还是去陪家人和圣上的好。”
关怒被玉韶华似乎看透了心思,便有点心虚,应了一声“霁月公子好生养着,回头我再来看你。”
玉韶华无力地点头。
关怒出了门,长泽便立即过来,轻轻揉着她被到的脸颊,心疼至极,又极为恼恨“刚才那一掌风应该打在他腿上,不应该打翻杌子!”
熬的药自然也是不会去吃的,只把玉韶华包里的一颗药丸拿了出来服下,一刻钟便恢复了正常,玉韶华揉揉脑门“虽然是假病,却也很不爽利。”
长泽心疼地说“以后咱们不装病了,看得我好生难受。你略等等,外面天再黑一些我们出去。”
宫宴大殿传来一阵阵的吹奏声时,长泽和玉韶华都换了黑色夜行衣,并没有惊扰任何人,长泽便抱着她避开守卫视线翻墙而出,不过几百米远,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长泽不声响,带着玉韶华无声无息地进了马车,驾车的人便甩了一下马鞭,马车嘚嘚地跑起来,直奔城门,马车在城门时,停车,车夫给守卫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守卫便放行。
马车并没有玉韶华想的直接找个十字路口祭奠,而是一直往一处山上而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的走在山路上,人们都回家过年了,荣国的夜晚黑的吓人,一丝儿光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的一辆马车的马蹄声。
玉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