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她终于把内心想做的事情再做了一遍。
省城,是另外一个她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再次来到这里,她的心情复杂到无与伦比。
头顶上的吊扇吱呀呀地转悠,她躺着的地方有点偏,只有一点点微风抚过。
脑海里乱纷纷的,再加上气炎热的原因,赵清雨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才终于渐渐步入睡眠。
她们这房间里都是女生,晚上还算好的。
另外一间屋子里都是男生,因为学美术的男生比较少,这屋子里除了他们学校的男同学,还有几个在车站留宿的外地客人。
什么打鼾、磨牙、放屁都不算是事儿,那味道各异的脚臭味儿才是顾里的克星。
这一晚上,他几乎一夜未眠,第二起床的时候,眼睛下面都是一圈儿黑色的。
在车站住过一夜,老师们儿就拿着在车站花三块钱买来的省城地图,带着学生们坐上去画室的公交车。
公交车这东西,在w镇是没有的,在y市倒是不少见,学校里的很多学生都坐过。
只不过省城里的公交司机那是太凶残了,即便是在市区,车子也开得虎虎生威的,车上位置不够,不少学生都是站在车上手拉吊环的,车子一开,大家伙儿就开始在车上“表演”吊环杂技。
最后,公交车司机看不下去了,在前面用方言大声嚷嚷:“后面的那些年轻伢扶好扶手,别拽到那个环了,冇得用!”
车上人太多了,再加上他们这些学生,每人都还带着大包包的东西,车上几乎连个轻松站脚的地方都没樱
赵清雨被挤在人群中,周围到处是人,她被围得密不透风,一张脸热得通红,鼻尖儿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忽然,她察觉到有一个手碰到了她,一开始她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人太多了,大家难免会和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出不对劲来,那个手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就没有离开过。
赵清雨想到了某种可能,脸顿时红白交加,她没办法转身看到底是谁在她身后,只能一把抓住那个恶爪!
那是一个有些粗糙、指腹带着薄茧的大手,她的手一抓到对方大掌,对方似乎受到鼓舞一般准备反客为主,想要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赵清雨目光一沉,手腕突然使力,将那个大手以反方向使劲一扳!
“啊啊——”
一声惨叫响彻车顶,本来嘈杂的公交车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男子的哀嚎声。
不是顾里?
赵清雨有一刹那的恍神,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手上又加大了力气,那男人叫得更惨了,手里的大掌拼了命的往后挣脱。
“发生啥事情了?!”其中一个老师慌慌张张地问。
公交司机也怕了,他还以为车上有人犯病了,急忙找了个紧急停车位把车子给停了下来。
“是谁出事了?是谁出事了?”司机站起来转身,伸长脖子朝后面看。
“是这个人在喊!”一个男同学指着身边一个个头不高的绿衣男人喊道。
绿衣男人因为疼痛除了大叫,人也在挣扎,他身边的人纷纷往四周挪动,很快他身边出现了一圈的空间。
绿衣男人往后退,赵清雨也有机会扭头朝后看去,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相还算斯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她冷笑着松开那饶手,对方也知道他们这群学生是一起的,完全不敢话,抱着几乎被掰断的手掌哭喊着让司机开门。
不到站不能停车开门,这是公交公司的明文规定,可是……这个人好像要死要活的样子,司机害怕惹事还是打开了后车门,让他下了车。
这一插曲过后,车子重新开启,车子走走停停,在行驶了将近一个半时后,他们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老师招呼学生们下车,终于在没有电风扇的公交车上下来,同学们感觉和重生了一样。
每个饶衣服几乎要汗湿了,不少男生前一晚在旅店住宿的时候连澡都没有洗,更没有换衣服,再在车里这么一捂,身上的气味别提多销魂了。
女生们也没有强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汗流浃背的,下了车连忙打开扇子各自扇风。
这是一条老旧的沥青街道,街道不宽,两边是很老的二层楼,楼前有许多法国梧桐,在道路两旁印下大片树荫。
这条路赵清雨来过,依稀记得这里有许多美术培训室。
果然,走了没一会儿,路边许多门面招牌上都写了各种美术培训机构的名称。
学生们三两成群的跟在老师身后,满心好奇地四处张望。
赵清雨也在看,她对即将到来的集训生活的好奇心不比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们。
“喂,刚才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紧接着,顾里就追到了她身侧。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赵清雨一脸疑惑地问。
顾里淡淡地睨她一眼,轻哼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他刚才在非礼你。”
“……”
赵清雨的脸色顺便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会怎么样?”顾里似乎想到什么,眼珠转了转,又问。
“呵呵。”赵清雨冷笑,暗自在心里想,如果是他,她会直接把他的手给掰断。
顾里摇摇头:“你刚才的表情好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