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没有一本书可以解释修士出现的原因,更别说记录第一位修士的生平,难道这不奇怪吗?”徐愿一语中的地问道,“如此巨大的改变,竟如同从史书上抹去一般干净。”
屈辞肩膀有些僵硬,随后慢慢放松下来,缓缓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我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听到你这么一番言辞。”屈辞幽幽说道,“不过这等事,出了你的口,入了我的耳,就不要让第三者知道了。”
“那先生是知道原因的。”徐愿肯定地断论道,“只是先生不方便说。”
屈辞叹了一口气,终于看向徐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先祖为这个疑问付出了一生,但是直到如今,还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倔强的老疯子,一个怪癖的老头。你呢,你愿意将一生的年华和名声虚度在这件事上吗?”
“可先生并不认为屈旬大师是世人所说的那样。”徐愿轻声辩驳道。
屈辞无奈地一笑,徐愿此时不满地鼓着脸,竟然有一点稚气,好像自己少时养过的小兔子,这让他想摸一摸徐愿毛茸茸的圆圆的发髻,但是他刚伸出手便缩了回来。
他不该再跃雷池第二步。
屈辞尴尬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宁愿众人皆醒我独醉,不愿众人皆醉我独醒。”屈辞最后有些惆怅的说道,“你现在还不会理解……”
“可先生只是装醉而已,”徐愿插嘴道,“难道先生不想有一个陪着你清醒的人吗?”
屈辞一怔,他没想到徐愿竟说出这番话来,这话中隐隐含着一丝邀请,也是一种诱惑。
屈辞刚刚如同水波泛起的心轻轻地荡漾了一下,但是他瞬间将那一丝微风掐灭在摇篮中。
他板起脸,做出一个严师的派头,“如果你真想知道,不如好好看看我的那本书,如果你诚心向学,字迹潦草也不应该是阻碍。”
徐愿挑了挑眉,屈辞不是不介意字迹的事,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真是小心眼!
“多谢先生教导。”徐愿乖顺地答道。
屈辞快走两步打算离开,但是却在拐角处停了停,似乎做出重大决定一般转过身来问道“你姓何名何?”
嚯,弄了半天,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徐愿有心刁难道“难道先生不知学生是谁,就可以批准学生的申请,赐学七楼?”
屈辞明显有些窘迫,略微结巴地说道“我,我不记得,我以为木牌丢了。”
徐愿想起那日特地拜访屈辞,请他批准自己的申请。
屈辞的屋内杂乱不堪,四处都是零星碎片,徐愿不敢乱动,因为这里每一件很可能就是某件宝器的前身。
屈辞伏在案头忙碌着,一眼都没看徐愿,只是匆匆问一句“所为何事?”
“学生徐愿请的七楼杂物阁。”
“哦,可以。”
“那先生可否给学生一个信物……”
“到墙边挂钩上自己取一个。”
说罢,他就不再理会徐愿,徐愿只好默默退下。
屈辞做研究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理俗事,别说来的只是一个学生,哪怕圣人驾临,屈辞都不一定施舍一个眼神。
徐愿叹息,只好笑盈盈地对屈辞作个揖,道“学生玄机阁徐愿。”
屈辞忘不了那一日,灰里,透出一束束微光。
那女子迎着光不卑不亢地行礼,衣袖翻飞如蝶翼翕动,鬓发微垂,随风摇摆,发梢轻颤,如柳枝婀娜,那女子直起腰身,笑靥如花。
惊鸿一笑,动人心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