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霜的话倒是让杨青菀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她一面说一面四下里瞅了瞅,田霜却是一把拿下她的手,拧着眉解释,“我知晓,方才我看到初荷就守在外面,所以才敢说这些话。只是,我着实对那位看不过眼,若非是他的疏忽,妍妍何至于那么惨?这也就罢了,那会妍妍还昏迷不醒呢,他倒好,也不顾及点自己的身份和脸面,竟还敢单独留你说话!人言可畏,他可曾替你考虑过?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应该直接带你一道去厨房。”
杨青菀见田霜又给气得炸毛,轻声抚慰的同时,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田霜表面大大咧咧的,实则十分心细。她原本以为她只关注着张姝妍那边的动静,不曾想,就连南穆王的那点小心思都没逃过她的眼。
这般想着,杨青菀的心头微微一动。
“你何时注意到的这个?”
田霜倒是不扭捏,稍作一想便回她,“就前阵子他们还在京里的时候,最初没遇上几次,我那会倒是不敢确定。之后在烟雨行你被冤枉了,这位素日里仿若与你没什么交集的主却是格外关注这桩事,甚至帮衬了不少。后来再透过暗中观察,我便知晓他八成是对你有点小心思了。”
田霜一面说一面拿眼瞅了瞅她的那张脸,“要不然怎么说美色误人呢?纵使前王妃尧宁县主生得再好,始终是得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那位府里如今有了新人,眼下却又开始不安分了,我委实不喜欢这种做派的人,哪怕是个王爷又如何?”
杨青菀见她又开始随心所欲说话,便不打算再聊与南穆王有关的话题。又怕田霜不放心,索性便把话给说得直白。
“我好歹是个侯府贵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和那位爷有什么牵扯,我以后还要嫁人呢!”她瞅了瞅田霜那张因急着赶去海棠苑而来不及上妆的清秀小脸,笑着催她回房,“成了,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如今妍妍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再过个几日便回去,不再与那位打交道。你快些去补个妆容,再把身上的这身衣裳换下来,都皱巴巴的了,也不怕被看去了笑话。”
田霜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这事当真怨不得我,当初委实是情况太过紧急。我那会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说李夫人半夜去找妍妍了,心道坏事了,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一面说一面站起来,掂了掂那面沾染上些许血迹的袖摆,笑容又隐去了一些,“李夫人当真是qín_shòu不如!”
田霜骂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往外去了。
杨青菀因着看到了那点血迹,进而想起了她袖兜里的小瓷瓶。待得田霜的身影不见了之后,她才把小瓷瓶给掏出来握在手心里,思索着最好在今夜便能拿到南穆王的血为妥。
鲜血不易保存,虽说现在是寒冬腊月,可放久了生怕会变质,届时得出的结果怕有失准确。
她皱着眉,很快又陷入了沉思,压根就没注意到去而复返的田霜。
田霜自然还没换下衣裳,折回来完全是因为她临时想起了一桩事,觉得不问清楚不舒坦。进了屋离着还有一小段的路程,田霜眼尖看到想事情的杨青菀手头握着东西,当即便趁她不备把东西给抢了过去。
杨青菀被这个变故弄懵了,愣了一瞬才起身急急欲把东西给抢回去。
田霜不还她,甚至把手儿举得高高,嘴里头则道:“我之前刚刚去海棠苑的时候便是在无意中瞥了一眼,看到你在收集妍妍的血,我原本想当做不知晓的,可心里头委实是憋不住,你便告诉我为何这么做如何?不然我便把东西摔了!”
田霜把话说死,逼得杨青菀脸色都吓白了,生怕她真把小瓷瓶给砸了,若是从头再来对她来说委实是十分麻烦。
“你千万不能摔,那个瓷瓶对我很重要。”杨青菀被掐中七寸,别提有多憋屈,眼看着东西抢也抢不回来,田霜又执意要知道真相,她只得先答应下来,“成,你先把东西还我,我再跟你说道说道,不过你万不可传扬出去!”
田霜一听,当下便高兴起来,“当真?”
杨青菀重重点头。
再次确认了之后,田霜倒是爽快,一伸手便把东西还了回去。想了想又利索地去把屋门关得紧紧的,回头见杨青菀脸色不好看,她忙陪着笑求饶。
“别生气了,我知道是我做得过分了。其实我不过是试探你罢了,谁曾想竟是把你给吓成这样,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真把东西给摔了?”她一面亲热地挽着杨青菀的手臂,一面目光落在了小瓷瓶上,“如今我知道了这小东西对你意义重大,你可别随便拿个什么借口就想把我给搪塞过去了。”
杨青菀哼了一声,拿半个后脑勺对着她。看似还在生田霜的气,实则心跳飞快,脑子里更是高速运转着。
她自然不能真把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知田霜,委实是这其中一事连着一事,和瞒着沈凉昭是一个理,到最后她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便是尧宁县主这一说。
田霜被挑起了好奇心,见跟前的好友没理她,便继续把人哄着。
杨青菀这才假装消了气,她让田霜把小脑袋瓜凑过去。
“你应该还记得在烟雨行的时候徐如?”瞅着田霜狂点头后,杨青菀才接着往下说,“那次对亏了宁神医的出手相救,徐如兰才能好起来,帮我洗脱了冤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