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灵最近在授课时发现林樱总是魂不守舍,数算考试成绩直线下降,于是让小青将林樱叫到了值房,林樱扭扭捏捏的进了值房,景灵对着凳子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道:“林樱,你最近总是走神,考试成绩也不太好,莫非是家中有事影响你的学业,与为师讲讲,为师看看能否帮助与你。”
林樱脸红了一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景灵笑了笑,将值房的门关上,对着林樱温言说道:“林樱,不要怕,为师只想你好生学习,你一直想做个内尚书省般的女官,若是不好好学习,衙门可是不会录取你的。“
林樱鼓起勇气道:“师父,家中父母老是要与我说媒,可奴家不愿意,要是成亲了,就不能再上学,也就做不了女官,可父母天天念叨,奴家烦不胜烦。”
景灵思索了一会,觉得这可不是林樱一个人的问题,估摸四个学堂里的女童班可能都会有这样的困扰,但这林樱的事情还没有如此简单,接着问道:“林樱,你与为师说实话,除了这个,是不是还与男学童班的夏栎有关,女童班里可是不少人知晓你对夏栎另眼相看。”
林樱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做声,景灵见状心下明了,这明显就是少女怀春了,于是笑道:“在为师面前用不着难为情,为师也是从十四五岁一路走来,自然知晓年少时的心思,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在大宋本土,你这年纪也早就嫁人了。”
林樱眼睛里一层雾水,带着哭腔道:“父母老是逼迫,师父也讲过梁祝的故事,奴家便想也找个同窗岂不是有共同的偏好,岂不比随意找个自己不熟识的人墙上许多。”
景灵掏出手绢给林樱擦了擦泪水道:“好姑娘,你不必为父母的事情操心,为师和王夫子、智能大师商量一番,总要给你们这些女童想个办法,至于夏栎那边,为师还是劝你将心思放在学业上,若是你学业有成,相信夏栎也会对你倾慕,何况这男女之事讲究个缘分和水到渠成,万万不可强求。”
待林樱走后,景灵出门往男学童班走去,将夏栎叫了出来随意询问了几句,就知道林樱无非是单相思,夏栎的心思全在学业上,对男女之事还未开窍。景灵心里有了数,正午吃午饭时,她与小青和王夫子、智能大师便坐在一起商议学童面临的成亲问题。
智能大师摸了摸光头颇为尴尬的说道:“贫僧可是跳出两界外,不在五行中,这成亲之事在贫僧看来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贫僧自是无甚好主意。”
王夫子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道:“景娘子,此事甚是麻烦,我等秉承圣人遗训,教书育人,但也不能随意干涉百姓家事。前几日老夫与大师为此事商议过一阵,却是不得其法。”
景灵道:“夫子,若是这些学童们成了亲,过上一年半载便有孩子出生,哪还会再来学堂求学,先生倡言的“有教无类”便成为一纸空言。”
智能和尚叹道:“阿弥陀佛,大班的学童八成都有十五周岁以上,若是放任学童回家成亲,那大班就剩不下几人了,这可大大的不妙。”
小青眼睛眨了眨道:“女学童班更甚,要是让那些女学童回家成亲,只怕一个都留不下来。”
王夫子捋了捋胡须道:“此事还是请林提举和吴先生出点主意,老夫以为营田司当下令禁止还在上学的学童成亲才是法子。”
到了夜里,几人齐聚海边小筑,吴梦和林贵平听完王夫子的陈述,景灵道:“奴家以为夫子所言甚是,还是以营田司下令为上策,劝阻只怕是无济于事。”
吴梦呵呵笑道:“想不到我等又碰上这等事情,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求学之时,自己都未长大成人,怎可贸贸然成家立业。”
林贵平摇头道:“大宋天下本就是十几岁成亲的居多,只有求学的士子成婚才晚,夫子此言某也以为有理,可大宋律法中没有规定这些,朝廷可是鼓励百姓生养,营田司下令有些不伦不类。”
智能和尚道:“君烈,我等不可食古不化,这政令也需视眼前情况而定,故贫僧以为当下令禁之。”
吴梦想了想说道:“不妨这样,也不是不可成亲,以免违反朝廷政令,凡是学童们定要成亲的,那就给予路费外加三十贯钱,全家送回苏州,日后也不可再来台湾谋生,这样似乎妥当一些。”
王夫子赞同道:“这是好法子,如今台湾岛上的百姓,还有几个想回去的,想必定能将学童成亲的世风扭转。”
翌日,营田司四处张榜告知百姓,基隆四个村学的学童未结业前不得成亲,若是要成亲就发给路费和置田的银钱,遣返回苏州地界。百姓们好不容易才把这里的家园建设好,如今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好,哪里还想着回苏州,看着榜文发了不少牢骚,可提出来回苏州的是一个都没有,以前那帮极不情愿前来的地主老财们也没有吭声。
成亲风波平息后,吴梦来到了天禧一村的学堂里,他先是来到了夏栎的那个班上,对学童们谆谆教导道:“诸位学童,营田司下了令禁止学童成亲,这是为了保障诸位学童安心学习,不受外界干扰。你们年纪还小,当以学习本领方位正道,日后诸位学童一身本事,有了能力养家糊口,那时才是成亲的最佳时机。”
夏栎举手起立道:“先生,我等才不想成亲,只是家中父母唠叨,如今营田司下了政令,父母都闭口不言了。”
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