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众人皆无异议,吴梦又道:“明岁河口还有大量的住宅修筑工程,还得抓紧,工坊这边在下想做些调整。厢军的家眷有两千个妇人,学堂建好后孩子们有霖方上学,这女人闲着是非多,干脆在基隆的西南角也开设一片棉花种植地,并扩大纺织厂和服饰厂、鹿皮作坊,让她们进工厂和农场做工,也可补贴些家用。”
燕肃道:“生产如此多的布匹和服饰,若是朝廷断绝了贸易,可是个大麻烦。还有那服饰厂,需要大量丝绸,台湾又不产丝绸。”
智能大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了想道:“这海贸还是要做起来,可惜海岸边缺乏补给点,无法到占城、交趾、注辇国(印度大部)、大食等地,那处可是有七八千人口,有大量的布匹需求。”
吴梦笑道:“智能大师有所不知,那注辇国可是八九成的奴隶,能有多大的购买力,而且这些国家穷的很,多的不过是些香料和金银珠宝,对大宋毫无帮助,换回来还助长了大宋的奢侈之风。”
智能和尚反驳道:“吴先生,这些珠宝换回来不卖给大宋,拿去契丹、高丽、日本换些矿物、牛羊不好么?”
吴梦想了想确实有道理,看来对这海贸自己想的简单了些,老是用后世那种大规模的贸易来看待如今这可怜的海贸,如今能换多少换多少,总好过没有,印度的硝石不少,不如多换些回来,于是道:”去注辇国海贸很远,用帆船一岁只可进行一次,且是每年秋日里沿着海岸线南下,来年开春南风一起再回来,沿途的海盗太多,这没有水军实在危险。”
林贵平从书架上拿出一份南海的舆图仔细看着,不由叹道:“还是不能与朝廷交恶啊,诸位看看,去注辇国最好在广南西路修筑一个港口。”
吴梦笑道:“君烈,你只看大宋的大陆,其实这琼州府才是去注辇国最好的港口,只怕还要近上几百里。”
林贵平疑惑道:“某并非没看到琼州,可这石炭之类琼州有么?”
吴梦点点头道:“琼州当然有,不过这琼州西行,又到何处去补充?难道真用帆船去贸易,这海路某倒是可以标识出来,大不了沿着海岸线航行亦可,可是海路情况不熟,可这没有水军如之奈何。”
燕肃道:“某倒是有个法子,还是得朝廷恩准,就是三司与台湾一起海贸,让福建水军护航。”
这绕来绕去都绕不过朝廷,归根结底还是台湾的实力太弱了。不别的,三千石以上的海船都造不出来,还得去明州或是福建购买,只要朝廷一声禁海,台湾就难受了。
吴梦思量了半,一拳锤在桌子上道:“明岁将蒸汽机再做大一些,想尽法子做出来三四台,留下三艘结实点的三千石的矿船改造成蒸汽车船,装上投石机和床弩,拍杆,平常用风帆航行,有海盗时生起炉火启动蒸汽机,用于随行的护航。商船少装点货,多运些石炭,沿着海岸线航行,便于加水,也可探探路。先给叶志平去信,用海南的石炭矿脉点换取一个加石炭点,况且蒸汽船用不了多少石炭,燕知府多年在广南东、西路为官,与那处的官员应该很熟。”
燕肃点头道:“此事在下可去联系,这琼州府高皇帝远,又是流配之地,太后应无暇顾及。吴先生,下官一直不好建言,这海贸一事,还须抓紧啊。在下在广南路日久,那交趾、占城等地可是水稻三熟,根本不值钱,台湾若是要移民,还得海贸换来粮食,若是早两年开始海贸,如今哪会害怕朝廷断粮。”
吴梦想及此事有些惭愧,自己的眼界还是不够开阔,于是抱拳道:“以后还望燕知府多多指点,在下也只有一个脑袋,想事不够周全。关于移民,趁着如今和朝廷关系还好,不如与福建路商议商议,福建路山地众多,人口密集,许多百姓都无田可种。”
燕肃笑道:“此事亦耳,某与那福建路转运使王耿熟识,转运司当不是问题,而福州知州兼福建路安抚使陈绛贪腐之名可是远近皆知,不如我等派个精明强干之人前去送些“厚礼”,如镜子、玻璃杯、搪瓷缸、鹿皮靴、丝绸服饰等物,此人定会就范。”
吴梦三人望着燕肃大笑不止,连呼燕肃是“奸商”,如今的镜子不值钱,那两三尺的大镜子可是要价上千贯,送出去既有档次,成本又低。吴梦也是如同玻璃杯一般,不愿让镜子跌价太狠,故限量制作发售。
智能和尚笑道:“此事非林提举出马不可,这送礼一事非我等所长。”
林贵平笑骂道:“莫非某生有一张贪官的嘴脸不成,罢了罢了,待元日时登门送礼,顺水推舟将此事办妥。”
几人计议妥当,分头行事。吴梦给叶志平去了一封长长的信,叮嘱了他三件事,一是寇准今岁润九月可能病重,让他带些药物过去看看能否医治,如能医治,则让叶志平劝他致仕,来台湾养老。二是到了雷州后顺便去趟肇庆府,带着燕肃的亲笔信找找广南西路转运使王惟正,不管是用行贿还是什么法子,都得弄到琼州府一个港口的加煤点。三是元日里去崖州看看丁谓,送些礼物。
翌日一早,吴梦看看如今已是九月十一了,担心赶不上寇准病发的日子,遣了一艘正在试运行的蒸汽车船专程送信过去,并嘱托船上的纲首把信带到后,还得把叶志平接上送到雷州。蒸汽车船此时出行甚是繁琐,须在泉州、广州加煤加水,树大招风,这事必然又会传到朝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