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演愈烈的吵闹声,使得白衣合不得不停下手中的锻打和感悟,皱着眉头,挪步迈向朱记铁器铺的前厅。
“小师弟!你这样做对得起师父么?”
“小师弟,快回来,三师兄帮你求情可好?”
“呸!垃圾!”
“呸!走狗!亏得我父亲对你如此之好,传你技艺,还给你银两以贴补家用,你见过哪里的铸造师学徒还有钱拿的?胡翔,我朱蕾看错你了!”
此时来到堂前的白衣合望着眼前的三拨人并未做声,不过看到朱蕾涨红着脸,骂着曾一桌吃过饭的小师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大师兄朱子明自十余年前妻子因病去世后,便来到凶泽城开了这家朱记铁器铺,一开始生意萧条至极,没办法,铸器师境界低了,铸造出的东西鲜有人光顾。
直到八年前,朱子明一举打破一锤境的屏障,迈入二锤境低阶铸造师之列,能铸造地级低阶的魂兵、魂甲等,瞬间生意便逐渐好了起来。
这时便门槛大开,广收门徒,最终收了眼前的师兄弟五人,最小的徒弟名为胡翔,乃是朱子明一年前迈入二锤境中阶铸造师时收的徒弟。
望着众人的怒目而视,看来今日朱子明的小弟子胡翔应该是叛出师门了。
不过所幸《震龙锤术》乃是万羽嫡传秘术,即便朱子明等人学有所成,也不能将此锤术传于自己的弟子。
……
“哈哈!蕾儿,此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胡小兄弟只是换个地方打铁而已,更何况胡小兄弟也不欠老朱任何,我说的对吧?老朱!”
得意的笑声从另一拨人处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薄嘴唇、脸消瘦,带着丝丝阴恻之色的老头站在最前。
“滚!老东西,你没资格叫我蕾儿!”朱蕾涨红着脸转瞬骂了回去。
见状,朱子明抬手制止了朱蕾,神色平静说道:“钱老板真是好手段!朱某佩服!”
“此次是朱某输了!朱某认栽!三日后,便离开凶泽城,将朱记铁器铺交给你!”
眼神一转,朱子明神色复杂的盯着胡翔说道:“你好自为之!”
“嘶!”听完大师兄朱子明的话,白衣合心中一惊,悄然把朱蕾拉至一旁,询问起来。
经朱蕾讲述,白衣合才明白伊始。开在朱记铁器铺对面的钱记老铁器铺是凶泽城开了近三十年的铁器铺,朱子明十余年前开了朱记铁器铺后,二人便结下了梁子,两对门的铺子,能不结仇么?
虽然平日有各种争吵、摩擦,但钱记并未将当时的朱记铁器铺放在眼里,因为老板钱沛乃是老牌二锤境高阶铸造师,不过当一年多以前,朱子明迈入二锤境中阶时,二人的梁子便逐渐爆发,钱沛各种阴损的手段使得朱记损失了好几次大单。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凶泽城城主府突然找到朱记铁器铺,欲打造一百幅魂甲,不知为何钱记得知了消息,便派人联系上了城主,就把此宗生意截胡。
后来愈演愈烈,二人争执不下,便经由城主府管事见证,约定今日铸器比斗,赢者接下城主府生意,输者收拾铺盖滚蛋,离开凶泽城。
朱子明虽为二锤境中阶,与钱沛相差一个小阶位,但《震龙锤术》可不是一般的锻造术,硬生生以二锤境中阶之资与钱沛打了个平手。
但总要分出个胜负,于是在城主府管事的见证之下,签订赌约,二人徒弟分别比斗,一人一次机会,朱记算上朱蕾一共有六名徒弟,而钱记只有五名,当前五轮比拼后,分别是两胜两负一平,再度打成平手。
此时按道理钱记已无人可派,朱记铁器铺派出最小的师弟胡翔便可轻松获胜,眼看胜利的天秤开始往朱记倾斜时。
突然,胡翔缓缓的迈步走向了钱记钱沛处,恭敬的作揖。
他叛变了!
当下,正是由于胡翔的叛变,理论上朱子明输掉了赌局,在城主府管事的见证之下输掉的赌局,况且还签订了赌约,这可赖不了账!
不过,白衣合听完这些描述,心思活络起来,要说城主府在此中未有鬼,他是绝对不信的,看来钱记老早就与城主府达成了某种交易。
“哈哈!老朱,既然你认栽就好,不愧是二锤境中阶铸器师朱子明,敢作敢当!”得意之色渐浓的钱沛,忍不住继续调侃朱子明。
皱着眉头,白衣合心里也是怒气上涌,钱沛太不饶人。
随后,钱沛站了出来,似是有所动作,只见他拱手对周围人说道:“既然城主府的张管事也在场,麻烦城主府和朱记众人给钱某做个见证,今日钱某要开门收徒!”
钱沛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递过一杯泡好的魂茶。
“哈哈!既然钱师傅要收徒,那我张某也算遇上一件喜事,那便做个见证吧!”坐在一旁木椅上的城主府张管事也出声附和道。
闻言,站在一旁的胡翔接过茶杯,“噗通”一声顺势跪倒在地,带着欣喜的目光,将茶杯举过头顶,口中高呼一声“师父!”
只见钱沛得意的点点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后递给身后之人,紧接着胡翔“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胡翔!混蛋!欺师灭祖!”
“胡翔!你这厮简直人神愤慨!”
“胡翔!你不得好死!”
眼前一幕,朱蕾等几人恨不得扒其筋骨,食其血肉!
背叛就背叛吧!未曾想胡翔卖师父卖的如此彻底,配合钱沛以最极端的手法作贱朱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