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冥赫的话犹如一记重磅炸弹,轰鸣得南宫娣头晕目眩。
关键时刻,她拉拢宗政烈还来不及,为何要设计陷害他?不论是谁都会说她不仗义,不知宗政烈是作何想法?
“我这段时间不在四国内,对付宗政烈也是分身乏术,定是有人知道内情,陷害我,如今只能祈求宗政烈不要被挑拨了。”南宫娣眸子里闪过暗芒,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不知对方拿走锦囊下一步会怎么走?
水冥赫有些许懊恼,他与南宫娣的关系较之宗政烈亲近,自己都相信的了,更遑论是宗政烈?
“你作何打算?”眼下只能救出宗政烈,打消他的疑虑,否则东陵那边失去了盟友,反倒是把他们推向了雪临…猛然回过神来,冷声道:“挑拨离间!”
南宫娣颔首,北苍和南诏都是自家人,南疆有野心,安翎已经故去,失去了搭桥牵线的人,想要染指也是寸步难行,唯一有嫌疑的便是雪临国!
水冥赫看着南宫娣锁着眉头凝思,想了片刻,觉得她做事素来谨慎,除非是关联到重要的人,否则轻易不会失去理智。她把锦囊给襄王,定然不会带人去,那会是谁泄露的消息?
“你想想身边可有细作。”
水冥赫的意思南宫娣懂,那时候她是独身见的蔡嫋,两人身边都没有带上侍女属下,就算有人无意看到她们,想到她和蔡嫋的关系,绝不会想到她们在联盟。
消息不可能是在她这边泄漏,襄王为人谨慎,城府极深,断然不会是他,会是蔡嫋么?可想到她梨花带泪,眼底尽是悔恨的神情,苦笑的摇头,希望她没有让自己失望。
“可能…是襄王和襄王妃交谈时被有心人听了去。”南宫娣见水冥赫有话要说,挥手打断道:“我现在抽不开身,你若得闲替我去东陵一趟,务必要救出宗政烈。”顿了顿,加重语气:“你应该没有什么要紧事?”
“我…”水冥赫欲言又止,见南宫娣眼底的促狭,生出恼意,明白她言外之意,却又忍不住的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府门,神色古怪的说道:“曲三娘有身孕,我要照顾她。”
“哟,你要照顾她,还有闲情外出?”南宫娣好似看透了水冥赫的心思,戏谑道:“该不会是被赶出来的?”
水冥赫自觉一大男人被个女人赶出家门,太伤自尊,这也就算了,还被个煞星给撞破,恼羞成怒的拂袖道:“你…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这是本王的府邸,谁敢赶我走?”
南宫娣‘扑哧’笑出声来,见水冥赫满脸窘态,正要出言戏弄,红漆大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大的丫鬟,探头看了几眼,瞄到了一旁的水冥赫小跑着过来,对着南宫娣行礼,随即抬头看到她的容貌,微微诧异,直到对上南宫娣满含笑意的眸子,一个激灵,连忙对水冥赫说道:“王爷,王妃让奴婢来催促您去城南买炒年糕,记得焐热回来,冷了不好吃。”说罢,眼珠子滴溜溜的看了眼南宫娣,清脆的说道:“王妃说若是冷了,王爷就不要回府了,随便您去哪个红粉知己那儿。”
南宫娣看着丫鬟传完话,生怕被水冥赫的怒火波及,一溜烟的跑了,意味深长的拍着水冥赫的肩膀道:“皇兄,是没人敢赶你,但是你继续发愣,你自己‘赶’自己了!”
城南的炒年糕是老字号,每天都有固定的份数,卖完了管你是天王老子都没有。如今烈日当头,大约也所剩无几了。
水冥赫憋红了脸,一双桃花眼浮上一层水雾,好不可怜的说道:“唉,儿子最大!”说完,调头走人,自顾说道:“唉,还是君墨幽舒坦,直接抱现成的儿子,不出一分力。”
“谁说他没有出力?”南宫娣反射性的反驳,随后反应过来,见到水冥赫脸上欠扁的笑容,干笑道:“至少你儿子来的时候,你没有出过力,所以后面总归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水冥赫笑容一僵,脸色沉郁下来,他的儿子是被三娘‘霸王硬上弓’来的,这是他的耻辱,有木有?!
——
南宫娣去了一趟玲珑阁,躺在软塌上,阖眼听着青衣弹琴。浮躁的心渐渐的沉淀下来!
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睡意袭上来,门扉敲响,绿依推门进来,看了眼青衣,对南宫娣说道:“主子,吴小姐求见青衣。”
吴小姐?
“谁?”南宫娣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恍然想到是吏部尚书吴敬中的千金吴弯弯,顿时睡意全无,示意绿依将人领进来。
吴弯弯梳着云髻,穿着绫罗纱裙,款款的走来,目不斜视的对南宫娣行礼:“臣女参见皇上。”美眸微转,撇向一旁的青衣,青色的粗布袍子,洗的微微发白,狭长如皎月的眸子沉醉的微眯,脸上透着苍白,淡金色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如覆上一层淡淡的薄膜,明明近在咫尺间,却又如在天边,触手不及。
“嘣——”随着吴弯弯话落,青衣一阵失神,手中的琴弦绷断。微眯的眸子圆睁,没有焦距的眸子仿佛注入了灵魂,所有的事物在他眼前都是透明,无所遁形!
吴弯弯看向青衣,摆在琴台上的手指割破,殷红的鲜血浸染着琴弦,散发着幽暗诡异的光芒。
南宫娣对上他本失去光辉的眸子透着惊人的明亮,心底一震,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几乎洞察一切的眼睛。骤然收紧了置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心里头翻涌着微妙的情绪,再一次的在心底无言问道:他到底是谁?
“主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