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孩子身沾魔血,定是留不得的。”
“是吗?那你就说不愿意代我抚养她长大了!人族欺我等弱小,我拿他们练练修为又怎的了。”
“族长,此法不可行,请停下来吧。”
“停不了了。”狐族族长望着远处,语气无奈。
当初狐族被人类大量杀戮,只因力量微薄弱小。
各狐都对人类闻风丧胆,还好族长修为较高,带着狐人一族修法,幻化成人形。
他抓来许多人族,想着用人类来练法能提升修为,壮大狐族,便以身试法。
可自从试法开始,就出现了各种古怪。
每每提升一阶法力,自己的力量就越不受自己控制,时常误杀族人。
此刻即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可怜他的女儿,偏偏生下就有了这层魔力。
他知道,自己离死也不远了,身上的力量时常互相抵抗,近来身子越发被折磨殆尽。
“族长将这孩子托付与我,我便答应就是了。”
那人还跪在地上,一脸不愿的表情。
他是族长选出来的最有威望的下一任族长,也将是这孩子未来的父亲。
“这孩子和她难产死去的娘亲一样,浑身红色。就叫她红谷吧。”
“是!”
他看看襁褓里刚刚出生的孩子,眉眼似有杀气,“小的告退。”
路途遥远,白雾苍茫,他抱着孩子经过山谷。
心一横,将那孩子高高举起,便欲扔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一女人走来,抢过孩子。
“娘子!”他惊了一会儿,眉头紧锁,“这是族长的,孩子,刚生下就身染魔血。”
女子瞠目结舌,看着那孩子发红的瞳眸,禁不住身打冷颤。
让他想起,族长发狂时,那张牙可怖的样子,浑身还发出千万个人的声音,互相抵抗互相爆发,融为族长一人之身,杀了不少族人。
“不管怎么样?孩子还小,以后好好教养她便是了。”
女人犹豫着,心疼地看着这孩子,抱回了家去。
红谷在族中渐渐长大,七岁时便能看出棱角,生地格外美丽,也继承了红狐独特的魅惑之力。
从她记事开始,父亲就不怎的理睬她,可也却经常带着好吃好玩的回来,只放在桌上,然后便离开。
母亲时常和她说着悄悄话,将她打扮地格外好看。
红谷经常跑去族长处,因为族长格外地喜欢她,经常陪她玩耍。
可七岁的这一年,什么都变了。
娘亲生了弟弟,父亲竟对自己开始明里暗里地有了杀意,一开始是一碗粥,后来是晚上的匕首……
红谷与父亲的争执也越发厉害,母亲也对此不管了。
红谷一年比一年寒心,又听人说自己是捡来的,回家质问母亲,母亲也没反驳。
可凭什么,凭什么又要杀了她,她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十四岁的红谷,生地越发好看,眉眼自带媚者之气,又无娇嗔之意。一个有风骨的媚者脸庞。
平日里父母亲对她的态度,早已让她冷了眼神,对他人的言语也无甚在意。可若有人夸她好看,她还是很欢喜的。
“老头子,我回来了。”女人一袭红衣,媚眼低眸,翘着支腿荡悠着。
“姐姐,阿狸等了你好久。快来陪我玩耍。”
“你爹呢?”
“爹爹说,今日族长功将大成,去祝贺了。”
“是吗?他会那么好心。”
“你快来陪我玩呀!”阿狸放肆地拉着她的衣角,脾气急躁。“快点来同我玩,不然我就用开水泼你!”
“怎么?又用开水泼我。”
这小子,每次欺负她欺负惯了。多半是因为从小看着父亲和母亲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原因。
小时候还会帮衬自己几下,越发大了就变得和父亲一样漠视她了。只当她为一个下人,或是玩物。呵!
“啊!你干什么!我的脸好疼。”
“煮沸的开水,我又不是第一次泼你了。谁让你不同我玩的。”
红谷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的样子,左边脸颊红彤一片,皮肤慢慢皱起,挤在一块儿。肉麻至极。
“难看死了!”阿狸笑着说。
“你!”红谷眼中怒色,瞳孔泛红,手中黑烟缭绕。
狐族之中,都以容貌为傲,现下她什么都没有了。
“我要杀了你!”
“你去找族长吧,族长定可治好你。”
阿狸双手挡住脸颊,声音颤颤巍巍。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姐姐生那么大的气,他一时之间,害怕起来。
红谷散了瞳孔的怒色,忽地转身奔走。
红衣飘起,长发凌乱,暮色中一片祥和。
她扶着脸颊,忍着疼痛,感受着身边的一切,与暮色抢时间,内心崩溃着。
几次三番地伤他,他的爹,他的娘,他的弟弟。
她那年幼的弟弟,第一次向她泼水,泼在她的腿上,伤疤仍在。
她去找父亲评理,父亲只道,“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作孽,她平时连杀只鸡也不敢,此话又从何而来。去找母亲,母亲面容安静,置若罔闻。
这一家子,哪里有她的位置。
翻山越岭,终于来到族长这里。
她远远看见一片火光,甚是不解。
只见两女人站在那处,一派冷傲的容貌。
一人出手,一剑将已口覆鲜血的族长刺死,身后便是万丈火光,地上还躺着几个族人的尸首。
族长倒在地上,还有气息。<